尼克勒斯從沒被人當面這麽下過面子,這會兒都臉僵得笑不出來了。
埋在維諾懷裡的人魚本來還在不悅,這會兒聽到突如其來的“喜歡”,僵了僵魚尾,隨後長尾的擺動幅度倒是稍稍放松下來。
他,他也……有一點喜歡維諾吧。就一點。人魚忽略掉自己泛熱的耳根,理所當然地認為維諾喜歡自己是應當的。
宋黎玥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表情,沒讓自己的臉當場垮掉,“維,維諾……你怎麽能這麽說。”小雜種什麽時候會陰陽怪氣的說話了?
其他直播間的觀眾幾乎都跑到了維諾的分頻直播間來磕瓜。
“哦呀,精彩,請撕得更熱烈些吧!”
“W說的也沒錯,他剛拒絕了別人的結契邀請,這位弟弟明明聽到了還要讓哥哥分享人魚,一點都不考慮別人的想法,不是恬不知恥是什麽。”
“沒想到一貫沉悶不語的維諾少將居然露出了尖刺,看來是很寶貝那條人魚了。”
黑發少將的視線從女人那張泫然欲泣的臉上挪到了她頸間,臉上的神色突然冷了下來。
一顆圓潤光滑的黑珍珠正墜在女人白皙的鎖骨間,映出一層玫粉光華。
宋黎玥看著小雜種突然變冷的臉色,氣得幾乎要擰起來的內心才舒服了一點。
她料定了維諾又會像以前那樣,隨她說什麽就是什麽。小雜種雖然本事不小,軟肋卻被她捏地死死的,一旦拿出這條珍珠項鏈,他就慫了。
但……她這次有點不太確定了,這個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維諾,真的能像以前那樣隨她擺布麽?
“那他跟我就更沒關系了,我又不是從沃克夫人肚子裡爬出來的。”維諾衝她隨意一笑,看宋黎玥的臉變得更加難堪了,不等她繼續惺惺作態,連珠炮似的轟向她。
“順便一問,我人魚母父的遺物您據為己有戴了快二十年了,敢問您戴夠了麽?戴夠了就把那顆黑珍珠項鏈還給我吧?”
他、他居然敢在這種場合開口索要?!明明以前在家中,在她丈夫的面前都不敢開口提起的。
維諾在女人錯愕尷尬的視線中,攤開手伸到了宋黎玥面前,一幅等她歸還的架勢。
“沃克將軍也是的,不能給新夫人買個新的禮物麽?拿一條過世伴侶的遺物送新伴侶什麽意思,這又不是什麽傳家寶,不吉利。”
在後面一直觀望的塞切爾沃克沒想到這把火還能燒到自己身上,但他對那個黑珍珠項鏈實在沒什麽印象,那不是很早以前他夫人就有的了麽?
但他也不能說他不知道那個珍珠是怎麽來的,一個是他不確定自己夫人從哪裡拿到的那顆黑珍珠,再者,就算那真的是維諾母父的遺物,他一個當領養人的,怎麽能不知道呢?
在周圍人異樣的眼光中,沃克將軍歎了口氣,一副家門不幸、對孩子失望的模樣。
於是周圍人的眼光又撤回去了。
宋黎玥沒想到這個往日陰沉孤僻不會還嘴的人如今竟變得伶牙俐齒,還會倒打一耙了。偏偏這小雜種說的是七分真三分假,她怎麽辯解都會給自己身上滾一身泥。
這顆珍珠她拿了十多年是沒錯,但她也不是一直戴的,只有很多年前維諾還在沃克將軍家住著時和偶爾的時候她才帶,不然她才不稀罕一條死魚的東西。
而且……一條人魚怎麽會有這樣一顆拇指大的圓潤華彩的黑珍珠?
這樣的天然珍珠珍貴到普通人都難買一顆,價格貴就不說了,主要是稀少,可以說有價無市。
人工養殖的珍珠蚌,養出的人工珍珠小而珠光暗淡。
市面上絕大部分天然珍珠都是星際商隊雇傭星際傭兵團,去古藍星的無望海深淵裡打撈出來的,大部分都是白色或淺粉的大顆珍珠,這種純黑色的珍珠實屬罕見。
這肯定是她丈夫給那條人魚的。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不會拿這個去找沃克將軍不痛快。
但她偏要戴著,戴給丈夫看,戴給那條死人魚留下的雜種看,扎他的心。
這麽多年了,沃克將軍也沒說過她戴一條死魚的東西不好,不就說明了她丈夫早就把這件事忘了麽?
這個雜種居然在今天、還有直播的情況下,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把這件事黑白顛倒地說出來,讓她解釋都不好解釋。
她咬了咬牙,一行淚珠就滾落下來,碧藍色的眼眸浸潤淚水,顯得格外脆弱。
“你……你就是不喜歡我,也不用這樣汙蔑我……”
女人的淚水,在特定時刻也是一種極為有用的利器。她就不信,維諾看見自己被他氣哭了,還會繼續說那些顛倒黑白的話麽?其他人也會理所當然的站在她的立場幫她說話的。
維諾絲毫不被女人的淚水所打動,把手往前伸了伸,就差懟到宋黎玥臉前了,“說的挺多的,說完了麽?我母父的遺物呢?從脖子上脫下來還我。”
嘉賓們都是帶腦子的,在不了解全部情況的時候不會貿然上去勸架,隻暗自抽了口氣——嘶,這,戰鬥力有點狠啊。
網友也在抽氣——
“看到女性的眼淚攻擊居然都不為所動!維諾少將不怕被網友噴麽?”
“W自成名起一路在星網上被人質疑,這回再多個對繼母不尊重的名頭,他也不會在意的。”
“這是個狠人,一直都是。”
“實不相瞞,我看得挺爽。母父的遺物被人搶了十幾年,要我我也得跟繼母撕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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