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玥沒辦法了,不就是一個破珍珠麽,有什麽大不了的,她施舍給他就是了!
“你這麽想要我的東西,給你就是!”哭紅了眼的美夫人這時依然沒有丟掉自己應有的儀態,一手拽著銀鏈,一手拽著墜在鏈子上的珍珠,一個用力把黑珍珠扯了下來,裝作用力過大脫手的樣子,把手上的東西甩了出去。
但她甩出去的位置卻是和維諾伸手的方向呈直角的,珍珠直直落向池內的方向。
破珠子給你,自己去魚池子裡摸吧!
維諾一頓,伸出的手微微頓住,眼看著那顆珍珠往水池中央飛去,他卻沒辦法去撿。
身前一輕,再看去,銀發人魚已經如箭一般射了出去,迅速地穿梭在水面下,燦銀的發絲流淌在他身後,被水面的波光襯得像是在發光。
眾人低聲驚呼,被那條突然竄出去的人魚驚到了。
維諾喉嚨發緊,緩緩收回手臂。
他可能,知道斯塔利去幹什麽了。
就見在水下疾行的人魚忽地抬手,從水面破水而出,平靜的水面濺起無數晶瑩水花,將渾身濕漉的銀發人魚籠罩在其中。在溫柔的玫紅星光中,人魚手握珍珠,仔細看了幾眼,然後遠遠地看向池邊站立的青年。
淡漠的神色在遇上維諾時,面上綻出純然而欣喜的笑容,金眸粲然,紅唇勾人。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那條豔色人魚吸引了過去。
尼克勒斯看得目不轉睛,他對那條銀發人魚更著迷了,宋黎玥卻氣得心臟發疼。
等到人魚握著戰利品似的黑珍珠遊到白西裝的青年身邊時,一向情緒內斂的維諾拿著斯塔利塞進他手裡的珍珠,看都沒看一眼就裝進衣兜,按著人魚濕漉漉的後腦杓就親了一口。
“寶貝乖。”
人魚楞了一下,舔了舔唇瓣笑得又純又欲。這裡不太方便,回去他要好好教一下維諾,什麽叫親吻。
這種碰一下的不算。
“啊好爽!就喜歡看這種手撕白蓮女表的場面!”
“把人家母父遺物往池子裡扔,這得是什麽心態?這位夫人長得挺好,心地卻讓人不敢恭維。”
“又來了又來了,又往我嘴裡懟檸檬,我吃,我吃還不行麽?我這就去買三顆檸檬!”
兩人若無其事地在宋黎玥面前親密,直接把她氣得淚崩了。
這次不是裝的,是真的氣哭了。
這小雜種和他的傻子人魚太過分了。
沃克將軍站不住了,他不能看著自己的妻兒被人這樣欺負。
“維諾,你還有沒有點禮義廉恥,這就是你跟母親說話的態度麽?咄咄逼人?顛倒黑白?”高大的男人走到妻子身邊,摟住她的肩膀,怒斥維諾。
宋黎玥有了靠山,忍不住更委屈了,轉身撲進丈夫懷裡輕泣起來。
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維諾笑得更溫柔了,好,他還沒找渣爹麻煩,這位就自己找上來了。
再看一眼恨不得把眼珠子黏在斯塔利身上的男主。
怎麽,這麽不想要這個臉麽?
剛好他拿回人魚母父的遺物了,沒有後顧之憂了。
離宴會結束還有一些時間,他就把他們的臉挨個撕一遍吧。
第54章 您舉個例子我聽聽
宋黎玥隻覺得內心崩潰。
她丟了大臉,被一個人魚生的繼子逼到如此地步,還給大家留下一個強佔丈夫人魚伴侶遺物的不齒印象,以後可怎麽跟高層圈子裡的太太們交流。
那些太太們怕是都要暗地裡笑話她。
維諾看著埋在渣爹懷裡抽泣的紅裙夫人,心底沒有絲毫波動,反而心情很好地對渣爹微笑。
塞切爾一看他這個笑容,就想到上次他被坑了三千萬時,大兒子那聲甜甜的“爸爸”,頓時感到一陣熟悉的惡寒。
先前滿腔的憤怒這會先虛了三分。
維諾在生死線上走過一遭後確實是變了,這會兒塞切爾也不確定自己以往教訓他的話能不能壓住這個什麽都敢往外說的瘋兒子了。
“沃克將軍的職責我可不敢當,首先,她也不是我母親,這是事實;其次,我顛倒什麽黑白了您不妨說說,我不怕和您當面理清楚;再者,我不早就和沃克將軍您說過麽?想要讓別人有為人子的樣子和態度,首先自己得做好一個合格父母的樣子。您別指望著隻貢獻一顆精子就可以讓生出來的東西自己長大,然後天天管您叫爹孝敬您。”
“以前我是個傻的,一直捧著自己的心去挨你們的刀子戳,現在我不想犯賤了還不行麽?”
“沃克將軍可真是霸道,不管自己做得什麽樣,對別人要求倒是高。”
維諾搖搖頭,連珠炮似的說了一串,完全不給渣爹插嘴的機會,一臉可惜地看著塞切爾·沃克面色發青,“你,你”了半天,“你”不出個完整的句子。
塞維爾身為將軍,訓話很熟練,擅長用大道理壓人,以前他用這套東西訓維諾也很好使,但現在的維諾似乎並不吃這一套,而是避過他的訓話,跟他理論細枝末節的東西。
這種涉及家長裡短的爛事爭論,他就不太能說了,或者說,他的身份不允許他太過計較。
塞切爾也知道,有些自己內心的想法並不能被說出來。
——比如他看不上大兒子純粹是因為看不上人魚,比如他對大兒子的關切隻停留在對外人展示的層面,一邊說著歷練他一邊卻給他很多軍部無人願意認領的任務,讓維諾次次冒生命風險去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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