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下藥!他睡得這麽死,連自己被綁在椅子上都沒有醒,最後還是一桶涼水潑醒他的,這顯然不正常,他什麽時候吃下催眠藥劑的?伊恩又是什麽時候下藥的?
他晚上隻吃了飯,他父母和管家也吃了,那他們呢?他們是不是也被藥劑放倒了?!
羅伊猛地抬頭,驚疑不定地看向伊恩,嘴裡發出急促的“唔唔”音,聽上去虛弱又著急。
伊恩像是知道少爺在問什麽,看他這幅焦急的樣子,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
“別擔心,家主和家主夫人已經睡了我才動手的。我沒有讓他們感覺到太多痛苦呢。”
他環視了一下四周,帶著笑意的眼神拂過那些地上的軀體,似乎很滿意周圍這一片鮮紅熱烈的顏色,語氣中有些淡淡的可惜,“還有這些人啊,也都沒有受什麽痛苦呢。”
桌角邊滿肚子肥油的胖廚師,旁邊的瘦高個麻子臉下人,還有他旁邊的,再旁邊的……每個人都在他身上取樂過。
伊恩一個也沒忘。
他也沒有多恨這些人,他們是在羅伊的示意下才來糟踐他這幅已經被玩爛的身體的,他們也只是按照主人的意思做事而已。
只是伊恩還是比較喜歡看見他們不動不呼吸的樣子,還是這種安靜又無害的狀態適合這些人呢。
他當時來到餐廳後,看見一群睡死的畜生一樣癱在餐廳裡的人,簡直想謝謝羅伊。少爺怎麽會想到這麽好的辦法,輕而易舉就把這群人都聚集在了一起,毫無反抗之力地等著他來呢?
然後他就去廚房拿了一把鋒利的菜刀。
他又勾起一個甜美的笑,舔了舔唇角染上的血滴,像個嗜血的漂亮怪物。
羅伊因他這幾句簡短的話而崩潰。什麽意思,他父母也是在睡夢中被這瘋子殺了麽?他們一家人……都沒了?
青年轉過頭來直視徹底僵住的少爺,笑著露出幾顆瓷白的牙齒,“因為我怕時間不太夠呢,我想把最珍貴的體驗都留給少爺。”
羅伊現在不覺得自己能從這個神經病手下活下來了。他心底其實很清楚,伊恩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報仇,殺了所有欺辱過他的人。
至於為什麽把他留到最後,用水潑醒他……當然是因為自己給伊恩帶來的痛苦最多。他想讓他清醒著感受絕望與疼痛,在清醒中痛苦地體驗自己的死亡過程!
他想讓自己,獲得最痛苦的死亡。
救命啊,有沒有人救救他!
有沒有人救救他……
這一刻,羅伊終於體會到了他曾讓伊恩體會了十多年的感覺,雖然他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在羅伊自己都被鎖在死刑架上的時候,殺父殺母之仇對他來說已經顯得微不足道了。他僅能關心的,只有即將步上這些死人的後塵的自己。
巨大的絕望盤旋在羅伊的體內,胃部像是被強硬的塞滿了某種尖銳的異物,刺得他胃部痙攣,想哭又想吐,他在心底哀嚎乞求,渴望一個奇跡的來臨,卻又清晰的知道,沒有人能夠救他了。
被他一手打斷翅膀、逼到懸崖跳下去的天鵝,變成了一個怪物。他扯著足以讓人陷入瘋狂的詭異笑容,從深淵下爬了上來。
來向他尋仇。
由於餐廳裡接下來的場面過於血腥,不適合審核觀看,所以不能詳寫。
為了不讓羅伊的慘叫吵到周圍鄰居,伊恩貼心地劃破了少爺的聲帶,然後用熱毛巾敷住傷口,等聲帶徹底被從外燙萎縮後,又用家用治療儀給少爺的脖子治好皮外傷口——就像從前羅伊這樣挑斷了他的手筋,又給他治好了表面皮膚,用來懲罰他試圖持刀割腕的右手一樣。
這樣羅伊就只能“嗬嗬”地發聲了,像一隻漏了氣的破風箱。
少爺的作案工具被伊恩切下,等青年用不熟練的刀工切掉那團廢肉後,羅伊已經半昏了過去。
伊恩把那團肉拎起來看,覺得曾經讓自己想死過一千八百遍的的東西不過如此。
他看著已經完全失去了表情管理,一臉鼻涕眼淚的少爺,微微皺了皺眉,感覺有點乏味。
然後他隨手拽下少爺口中的髒抹布,把手裡的一團紅肉作為代替物塞了進去。
於是少爺又被激發出了一點活力,開始不斷翻白眼乾嘔。
伊恩又開心地笑出來。
只有輕笑和渾濁喘息的餐廳內,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鐺啷!”聲。
棕發的美人立刻收了笑容,面無表情地轉臉看了過去。
羅伊也被這一聲清脆的金屬音喚醒了一點神志,他悠悠看了過去。
由於餐前的插曲,小林今晚心裡不是很舒服,相比胡吃海塞的其他人,他隻吃了一點東西。
然後他就沒了印象了。
等他再清醒,隻覺得身上死死壓了個什麽東西,周圍一股鐵鏽似的腥味,於是他一把推開那坨重物,原地坐了起來。
原本掉在他身上的杓子也掉了下去。
小林被這一聲脆響徹底驚醒,睜開眼後面目呆滯。
他對上了兩雙眼睛。
面無表情提著刀看他的漂亮美人,和滿嘴鼓囊囊,張著血盆大口、滿眼放光衝他“嗬嗬嗬”的……少爺。
周圍是滿目應該被打上馬賽克,23歲以下禁止觀看的火紅場面。
小林:“……”
他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小聲念叨:“唵嘛呢叭咪吽,菩薩保佑,噩夢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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