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平郡王雖心有忐忑,但畢竟是城主的邀約,不好駁了他的面子,便攜著花朝趕來了。
江君禹亦是一臉疑惑,“我並沒有派人去齊府。”
兩人皆是一臉困惑的面面相覷。
縣太爺則笑道,“既然郡王已經來了,旁聽審理也無礙。來人,上座!”
夙平郡王雖然心生疑竇,但來都來了,也隻好坐在公堂右側。
他身邊的花朝有些心神不寧,幾次想離開都被夙平郡王瞪了回來。
縣令坐在堂上,見眾人已就位,驚堂木一拍,“來人,帶原告上堂!”
原告有兩人——薑欒以及受害者呂氏。
但因為呂氏家中只有一個行動不便的耄耋老人,和一個不足六歲的孩童,所以便請綠水洲當地的訟師代為過堂。
薑欒一臉淡然的站在原告石上,拂袖作揖。
江君禹衝他點了點頭,夙平郡王和花朝看到他,臉上卻不由得閃過一絲緊張之意。
他們原本隻道江皓與薑欒玩的好——畢竟江皓偽裝的實在是太好了,又是幫忙又是請客,又有江城主這層關系。
夙平郡王原本是想斷去薑欒的助翼,既然近不了薑欒的身,將藥包藏在青山食肆處,倒也可以。
但不曾想到這江皓與薑欒也是對頭,反而是便宜了薑欒這小子。
“帶被告上堂。”縣令又道。
作為被告的江皓穿著囚服也被帶了上來。
因著與江君禹的關系,沒有人敢輕易為難他,所以江皓在牢裡待了三天,反而還胖了些,只是披頭散發,滿臉焦慮。
他看到原告石上的薑欒愣了愣,面色有些複雜,乖順的跪在被告石上。
縣令道,“第一位原告,請訴說案情。”
“是,”薑欒得令後,站出來道,“四月二十五日,有一家飯鋪開張,江皓假借我的名義收購臨城東莊的有毒蔬菜,並收買錢二、劉武、趙衛等人意圖陷害,證據確鑿。”
雖然薑欒說的這些,江皓已經認罪,縣令還是按流程道,“帶原告方證人、證物。”
薑欒這邊的證人是綠水洲當夜值班士兵,以及錢二、劉武等人。
其中錢二和劉武是臨城東莊的百姓,他們既是證人,也是從犯,上堂後就點頭稱是,“就是這位江公子,收買我們在有一家飯鋪開張當日,假裝誤食有毒蔬菜。”
趙衛則是那天的年輕“大夫”,此時也俯首認罪,“我就是一打更的,根本不是什麽大夫,被江皓收買來做戲,誣賴薑公子。”
從犯中還有駕馬車那幾人,也都稱是江皓雇來的,從東莊購菜,假借薑欒的名義送入城中。
至於證物,便是那幾捆從臨城東莊運來的白花菜。
“江皓,”縣令問道,“你可知罪?”
江皓冷汗直流,老老實實的說,“草民認罪。”並在認罪書上畫押。
“好,薑公子你且先退下,”縣令道,“第二位原告,請訴說案情。”
訟師站出來道,“同樣是四月二十五日,有一家飯鋪開張,江皓在蛋羹中下毒,毒死了西城呂氏,證物便是從青山食肆內搜出的‘寂滅散’和那碗有毒蛋羹。”
衙人端上證物寂滅散和蛋羹,還不等縣令發問,江皓就叩在被告石上,“草民冤枉!毒死呂氏的寂滅散不是我下的!”
縣令道,“你口稱冤枉,可有證據脫身?”
“我……我……”
江皓神色慌亂,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若是他有證據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又何苦在那牢中蹲滿三日?
縣令經驗豐富,一看江皓的神色就知道他無從抵賴,剛要敲驚堂木結案,就聽到門口有人高呼,“冤枉啊,我兒是冤枉的!”
圍觀百姓中擠出一個衣著華貴的婦人,衙人們拉都拉不住,飛撲到堂上來。
“娘!您怎麽來了?”江皓看到婦人後頓感委屈。
“我兒,瞧你都糟踐成什麽樣了?”婦人心疼的摸了摸江皓的臉,將他抱在懷裡,瞪著堂上的縣令道,“我兒是冤枉的,他絕不可能殺人!”
縣令先是悄悄看了眼旁聽的江城主,見江君禹臉色陰沉,便輕咳了一聲,“夫人,你可有證據?”
“我不知道什麽證據不證據的,”婦人竟當堂耍賴,指著江君禹的鼻子道:
“我只知道江君禹你這個小人,枉皓兒喊你一聲五叔!當年你江君禹家道中落,在青山食肆中蹭過多少飯?你進京趕考,我們家出錢出力,何曾虧待過你!你如今竟翻臉不認人,我幾次上門避而不見!你不過是仗著你哥去的早,欺負我們孤兒寡母,你有什麽臉坐在那裡!非要我這個做大嫂的跪下來求你嗎?!”
圍觀百姓們頓時一片嘩然。
江君禹被罵得面色鐵青,江皓也哆嗦著拉了拉母親的衣角,小聲道,“您別說了……”
“今天誰也動不了你!”婦人如老母雞護崽一般將江皓緊緊摟在懷裡,怒視著眾人,“若你們要我兒的命,我今天便一頭撞死在這裡!”
但江君禹偏偏不吃這套,冷聲道,“來人,把她給我拉開!”
衙差們得令後強行將婦人與江皓分離。
婦人被拉開後還跳著腳罵江君禹,“江君禹,你喪盡天良你!你是故意要我們江家斷了香火,你怎麽對得起你死去的大哥……”
“擾亂公堂,把她的嘴給我堵上!”江君禹冷冷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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