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極有默契的對視了一眼。
經此一役,兩個少年間已經產生了微妙的友誼。
薑欒上前攙扶睿寶,睿寶卻側耳傾聽,猛地扭頭,“不好,他們追來了!”
此時薑欒也聽到了馬蹄聲。
“快走!”睿寶道。
他正要爬到車上去,卻被薑欒抱著腰拖下來。
“睿寶,你找片草叢就地趴下,”薑欒道,“黑燈瞎火的料想他們也找不到你。”
睿寶微微一愣,“那你呢?”
“我去駕馬引開他們。”
薑欒剛要行動,卻被睿寶拉住手,“不行,太危險了,你為何不丟掉馬車,跟我一同藏在草叢裡?”
“失去目標的話,他們一定會徹底搜尋這個地方,”薑欒道,“我拖住他們,你想辦法出這個林子去報官。”
“不行!我們一起!”
睿寶還是執拗的拉著薑欒的手。
薑欒半推半抱的將他拉到石頭後面,“不能浪費時間了,聽話,乖!”
薑欒像拍小貓兒一樣拍了拍睿寶的頭。
睿寶隻得撤了手,囁嚅道,“你小心。”
“嗯。”
薑欒撩起衣袍坐回馬車,驅馬鑽進林中。
正如他所料的那般,那一夥綁匪見到同伴的屍體簡直氣急敗壞,每個人都縱了匹馬追上來。
他們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漆黑的林子中竟能準確定位到馬車的方位,緊跟著縱馬攆上去。
睿寶在石頭後面躲了一會兒,確認他們都離開了,才跌跌撞撞的爬出來,準備跑出林子找人。
“好啊,這裡果然藏了一個!”
一個男人冷喝道,“你們殺了我弟弟,我要讓你們償命!”
睿寶猛地轉身,只見一把利刃當頭劈了下來,來不及作出反應。
他的雙腿一軟,下意識的喊道,“師傅救我!”
此時利刃被人半途截住。
刀刃砍在銀鉤上發出“當”的一聲。
“師兄!”睿寶驚喜的喊道。
來人一身黑衣,一張銀製面具。
他手上一副鐵甲手套握住刀刃,狠狠一折,連帶著拿刀那人一腳踹出數米。
那人被他一腳踹出後砸在樹上,竟頓時沒了聲息。
“睿寶,怎麽是你?”面具人道。
“你是來找薑欒的嗎?”睿寶說,“我早該想到,射箭那日在你身邊的少年就是你的夫人,但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
“薑欒在哪?”
面具人語氣不善,已經不願再聽睿寶廢話。
睿寶打了個寒戰,為他指了一個方向,“他們追著薑欒去哪邊了……”
睿寶話音未落,面具人已經閃身消失在原地。
快點……再快點!
面具人使出手中的銀鉤,勾住兩邊的樹木。
銀鉤焊接銀鏈,那力道帶著他甩出數丈遠,飛身上樹,急速前行。
薑欒驅車的方向……是懸崖……
薑欒不知道危險已經臨近,駕著馬車躲避綁匪們的追蹤。
奈何綁匪們輕裝便馬,速度自然是比他駕了個車廂的馬車快上很多。
他們的聲音逐漸近了。
“給我停下,小兔崽子!”男人的聲音罵道。
“等老子追上你,有你的好果子吃!”
“駕!”
薑欒並不理會,專心駕駛馬車,躲避樹木。
他原想領著綁匪們繞圈,好給睿寶爭取時間,奈何自己對這裡的地形實在是不熟悉,跑著跑著就迷失了方向,隻得一個勁往前衝。
這時身後追擊的聲音突然亂做一團。
“什……什麽人?”
“快回來,別追了!”
“啊!”
薑欒聽到身後傳來陣陣慘叫聲,似乎是綁匪們遭了難。
有人來救他了嗎?
還是其中有詐?
薑欒隻猶豫了片刻,待勒緊馬繩時,突然感到馬匹踩空,整個馬車凌空飛了起來。
糟糕!
夜色深沉,薑欒根本看不清路,待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
馬嘶鳴著,連帶著馬車一同墜下懸崖。
馬車摔在崖壁上,四分五裂。
薑欒也被甩了出來,重重的撲在一棵樹上,差點兒嘔出一口老血,整個人差點兒歇菜。
“薑欒!”
薑欒被摔蒙了,隱約聽到有人焦急的喊他的名字。
樹枝承受不住他身體的重量,折斷後帶著他繼續往崖底摔下去。
“娘子!”
薑欒迷迷糊糊的感到什麽東西鉤著他的衣服撕破了,勉強睜開雙眼。
他看到一個戴著銀面具的黑衣人從崖上躍下,朝他飛撲而來。
……
……
薑欒似乎回到了小時候的周六下午。
藍天孤兒院裡總是有很多孩子……越來越多的孩子被送進來,搖籃裡“嗷嗷”哭泣,卻很少有孩子被領養出去。
所以孤兒院裡的玩具總是不夠玩。
玩具熊被扯破了,薑欒便撿起來一個一個補好。
半大的孩子們在院子裡追逐打鬧,小時候的薑欒卻很安靜。
他幫護工阿姨確認小寶寶們都睡著後,才搬著小板凳去電視邊上看電視。
電視裡放的是一個外國電影,名字叫《放牛班的春天》。
薑欒雖然看的懵懵懂懂的,但這卻是他最喜歡的一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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