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也不會害無辜人的性命,”薑欒道,“恐怕這次讓你們空跑一趟,請回吧。”
薑欒也不理會他們,甩袖轉身就走。
齊紹麟更不會多看他們一眼,跟在薑欒身後走了。
齊百裡無奈站起身,憂心忡忡的看著薑欒的背影。
“真的不是他嗎?”寶隆銀號的吳公子懷疑的問。
齊百裡歎了口氣,“不管是不是,咱們都得另尋辦法,就算劫牢獄,也得把江皓救出來!”
薑欒回房後就神色凝重。
“看起來江皓不是裝的,竟真不是他下的毒,”薑欒疑惑的摸著下巴,“會是誰呢?”
齊紹麟合了房門,轉身道,“娘子,你剛才不是拒絕幫他們的忙嗎?還想那麽多幹嘛。”
“不想幫江皓和想揪出真凶,並不衝突,”薑欒道,“不能因為我討厭江皓,就拿一條人命換他的命,反而讓真凶逍遙法外。”
齊紹麟沒有什麽感覺。
因為對他來講,真凶是誰他心裡門清,反正到了時間都要一並殺了。
但既然薑欒想找凶手,那他就幫娘子一起“找”。
“娘子想去哪?”齊紹麟問,“麟兒陪你一起去抓壞蛋!”
“不急,”薑欒打了個哈欠,“反正還有三天才開堂,盡力而為吧,若是能找到算是江皓這小子運氣好,找不到也就算了,睡吧。”
……
……
次日,薑欒先和齊紹麟去還了孩子。
沒想到這麽巧,這小孩兒姥爺家居然是雲江城的,且距離“錢來也”並不遠。
門房是個老頭,耳朵不好使,聽了半天才明白薑欒的來意,趕緊將他們迎了進去。
孩子姥爺家是三進三出的大宅子,看起來曾經也是個富裕人家,只是如今家中庭院野草縱生,進出的奴仆也只有兩三個,且年紀都很大了。
薑欒也不能指望這些老人來給他們奉茶,進門後便站在廳堂中,連把像樣的椅子都找不到。
“我姥爺可怪了。”於曉孚坐在齊紹麟臂彎間,小聲道,“曉孚不喜歡姥爺。”
“所以你寧願跟著陌生人走啊?”薑欒不置可否。
一個老人而已,再怪能怪到哪去?
一會兒,奴仆進來對他們道,“老爺請各位進書房。”
他們在奴仆的引領下走進內院,一進書房就驚了。
雖然這家外面看破破爛爛,但書房竟建了一棟樓。
進門後,可以看到四面牆壁上都嵌著書架,上面堆滿了厚重的古籍,幾個木窗錯落有致,屋頂還開了道天窗。
刺眼的陽光打下來,老人正背對著他們坐在書房中央曬太陽。
奴仆把他們帶到便走了,也沒有通傳一聲。
齊紹麟抱著小孩兒就要往裡走,被薑欒攔住。
“老爺子?”薑欒站在門口問了句。
椅子上的人影靜悄悄的,手裡拿著書卷垂在一側。
這種場景令薑欒有點害怕,老頭會不會也死了。
半晌,老人蒼老嘶啞的聲音響起,“曉孚來了?”
“姥爺。”於曉孚叫了一聲。
齊紹麟把他放在地上,小孩兒屁顛屁顛跑到老人身邊。
“是舅舅送我回來的。”
老人也沒問,哪裡多出了個“舅舅”,伸出乾瘦的手摸了摸小孩兒稚嫩的臉,“你娘呢?”
小孩兒聞言扁了扁嘴,“我娘死了。”
“哦。”
老人聽了居然也沒有太大反應,只是抬手將書卷放到腿上。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理會過門口的兩人,更沒有轉過身來。
薑欒有些納悶,“老爺子,我們是……”
“你們走吧。”
老人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竟然就是下逐客令。
果然是個很怪的老頭。
但既然主人家都這麽說了,薑欒也沒法子,帶著一頭霧水的齊紹麟退了出去。
“舅舅,舅舅!”
兩人剛要出院門,就看到於曉孚邁著小短腿攆出來。
“怎麽了?”薑欒蹲下,接住小孩兒。
“這個是姥爺要我拿來給你們的。”
於曉孚小小的手上抓著半塊金餅,上面寫著四時二字,從中斷開。
薑欒雖然有些奇怪,但還是收下那半塊金餅,小孩兒問他,“我姥爺是不是很怪?”
薑欒雖然心裡說著“確實”,但伸手拍了拍小孩兒的腦袋,“不準這麽說你姥爺,快回去吧。”
“那舅舅,你以後還會來看曉孚嗎?”小孩兒歪著頭問他。
薑欒跟他保證,“一定會。”
話說於曉孚家確實奇怪,奴仆們也個個老眼昏花,又聾又啞,不知道能不能照顧好小孩兒。
索性“錢來也”離得近,薑欒預備叮囑一下甄有錢,關照下孩子。
路上,薑欒拿著那半塊金餅在手裡轉著,突然笑了一聲。
齊紹麟奇怪的問,“娘子你在笑什麽?”
“有意思,”薑欒將金餅收入懷中,“那老人家四處破破爛爛,無人打理,偏偏書房這種地方窗明幾淨,書架上半點兒灰都沒落。”
沒想到薑欒觀察力那麽敏銳。齊紹麟看著薑欒沒有答話。
薑欒原本也沒打算得到齊紹麟的回應,他只是覺得這老頭很有意思,一定不是普通人。
他們剛走到錢來也拐彎處的街上,就看到甄秀秀端著盆,從錢鋪裡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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