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正奇怪呢,”薑欒笑笑,“二位真的是綠水洲的百姓嗎?”
原先嘔吐的那兩人聞言面色慘白,低頭不語。
先前還跟薑欒硬氣對剛的小大夫見勢不好,偷摸著要溜走,卻被薑欒一把攬了回來。
“小大夫,您跟我來,”薑欒搭著這小子的肩膀,將他強行拖到那兩攤嘔吐物前,“您既然是大夫,必然是比我有經驗。你看看這這兩位吃的是什麽,我怎麽就沒看著有菜的樣子呢?”
這兩個人自進場後就跟餓死鬼一般,逮著肉類就大吃大嚼,對素菜不多看一眼。
所以他們吐出的嘔吐物基本都是些未消化完全的肉塊,哪裡有白花菜的影子。
薑欒撿了根木棍在嘔吐物裡翻找了一下,“嘖”一聲,“兩位來前還在家裡喝過苞米面粥了吧?看樣子平時日子不好過啊。”
中年人頓時兩膝一軟,險些跪在地上。
老人還強撐著,勉強分辯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諸位,”薑欒面向人群道,“請問還有大夫在嗎?”
一個耄耋老人捋著胡子走出來,“在下也是大夫。”
“麻煩您給兩位再診治一下吧。”薑欒客客氣氣的說。
薑欒既然有此一說,圍觀百姓便懂了。
有人道,“莫非他們是裝病陷害小老板的?”
“看看再說。”其他人回。
老大夫分別為倆人把了脈。
中年人還十分不配合,一個勁兒說不看了,要回家,被齊紹麟捏住了肩膀,不敢動彈。
“脈象確實有中毒的痕跡,”老大夫號完了脈說,“但似乎是病了許久。”
既然是中毒已久,就不可能發生在有一家飯鋪。
薑欒道:“綠水洲民生富足,走在街上極少見到像二位這般一身補丁,腳蹬草鞋的打扮。想必……臨城東莊的日子不好過吧?”
兩人聞言,就知道無法抵賴了。
畢竟知道他們的來處後,去臨城東莊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我知道老百姓的日子不好過,若不是日子過不下去,何必出來乾這陷害人的勾當?”
薑欒歎了口氣道,“二位得了錢,還是盡早拿藥將病醫好,薑某不會繼續追究。”
薑欒這話一說,原本擔驚受怕的兩人頓時破了防。
老人抹掉臉上兩行清淚,中年人則跪爬到薑欒身邊:
“薑公子,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了,家裡孩子本來就多,幾口薄田不夠吃穿,今年偏偏又遇到這樣的事,種的糧食都賣不出去,這個江公子安排我們來做戲……”
“你這刁民,在胡說什麽!”江皓急了,上前就想扇中年人兩耳光。
薑欒見狀,將中年人擋在身後。
江皓揮出的手被人及時拉住。
“五……五叔……”江皓看到抓著自己那人,頓時噤若寒蟬。
江君禹怒視著他,“江皓,還不給我跪下!”
見江君禹大發雷霆,江皓嚇得趕緊跪下,分辯道,“五叔,我真的沒有做過,是有人栽贓陷害!”
薑欒在旁邊涼涼的說,“是不是栽贓陷害,還是得細細查明才好,萬不能冤枉了江公子。”
江皓聞言狠狠的瞪了薑欒一眼。
圍觀百姓們此時心裡也有了數。
“原來是他啊……青山食肆的老板。”
“說得通啊,‘有一家飯鋪’生意這麽紅火,作為競爭對手,江皓看了自然眼紅,只是沒想到會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江城主此番,莫不是要大義滅親了?”
“哎,說到底也不是什麽大事……”
最後這人其實說的對。
江皓就算承認陷害薑欒這事,說到底不過是私德有虧,臭了青山食肆的名聲,江君禹也不會拿他怎麽樣,頂多就是訓斥一番。
但江皓偏偏昂著頭,一個勁的抵賴,“五叔,是有人誣陷我,您一定要信我!”
江君禹黑著臉,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圍觀的人群突然慘叫一聲:
“天呐,死人了!”
“她……她怎麽了?”
薑欒聞言心裡一緊,撥開人群走進去。
圍觀的百姓們紛紛閃躲,留出的空地上躺了一名婦人。
婦人口吐白沫,七竅流血,身體還在地上微微抽動著。
“娘親,娘親!”
她身旁坐著一個五六歲的孩童,嚇得“哇哇”大哭,不停的去搖母親的身體。
因為方才的事,很多人沒反應過來,還在疑惑這女人是不是裝的。
薑欒一看便急聲道,“快幫她催吐!”
幾個離的近的人立馬扶起婦人,幫她扣著嗓子拍背。
薑欒又喊左朗,“取皂角水來!”
他反應速度極快,一套流程行雲流水下來,隻用了短短一分鍾。
但可惜婦人的毒素深入五髒六腑,身體漸漸僵硬,已然不動了。
老大夫上前剝開婦人的眼皮看了看,搖頭道,“沒救了。”
“娘親,你怎麽睡著了……”
婦人身邊的孩子不能理解發生了什麽,拽著娘親的衣角嚇得大哭起來。
薑欒無奈,只能上前把那孩子抱起。
小孩兒也有五六歲了,抱起來分量不輕。
薑欒茫然無措,抱著小孩兒踉蹌了一下,被齊紹麟扶住。
“麟哥你來。”薑欒順勢將小孩兒塞給齊紹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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