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侄?”人妖兄好奇道。
繃帶人仿佛陡然轉醒。
“不錯,”繃帶人點點頭,“應當是在鬥場時沾了血奴的毒,脈象已經完全垮掉了。”
人妖兄聞言略有些惋惜的看了眼奴隸。
這時繃帶人松開把脈的手,猝不及防間向奴隸的臉摸去。
但在他的手觸到奴隸臉頰前,奴隸突然開口問道:
“你們在說什麽,我還能活嗎?”
這話說完,奴隸似乎再也堅持不下去,半弓下高大的腰身,似乎要將五髒六腑都咳出來,嘴角滲出一絲暗黑色血跡。
“倒是挺惜命的。”
繃帶人沒有再碰他,隻評價道。
奴隸斷斷續續的咳著,回答,“若不惜命,先前就不會如此拚命了。說好了贏了便放我們回家,這話還作數麽?我娘還在家裡等我。”
這種話,人妖兄在這院子中聽過不知凡幾,簡直耳朵都要磨出繭子來了。
這些或許有些天賦的人,埋沒於尋常家庭中,又因為各種可笑的感情,在絕境中迸發出驚人的能力。
面前這個奴隸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所以人妖兄雖然有幾分惋惜,還是淡淡道,“便要看你自己的命夠不夠硬了。
你們皆是如此,想見自己的親人,就要乖乖聽話,稍後吃了飯便好好休息,我花了大價錢,可不是為了買一群死人。”
一眾男人聽了,個個臉上帶著幾分訕訕的神色。
人妖兄看了看天色,問繃帶人,“要不明日再去?”
繃帶人笑著搖頭道,“還是早去早回的好。”
人妖兄點點頭,“那便不替你準備馬車了,想必馬兒的腳程還要拖累你。”
繃帶人沒有再回話,繞步到樹後,猝然消失在原地。
人妖兄懶得再看院子裡這些男人,畢竟房內還有“正事”等著他去辦,便隨意的擺了擺手,“你們便在這裡,稍後有人送飯。”
眾人在人妖轉身後,面面相覷。
但有意思的是,他們的表情不複方才那副懦弱惶恐,而是齊刷刷的看向某處,仿佛群狼在等候指令。
原本咳血的奴隸在眾人注目下,緩緩抬起了臉。
……
這頭薑欒在屋子裡轉遍了,在地上撿了塊板磚。
別問他為什麽這地兒會有板磚這種東西,問就是不知道,畢竟室內池子挖了,樹也種了。
薑欒拿著這青灰色的板磚在手上掂量了下重量。
他在心裡勾勒著那死人妖的身高體型,舉著板磚虛空比劃,模擬著以什麽角度拍過去,能把這變態人妖拍個半身不遂。
說實話,從那繃帶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剝皮殺人技術來看,但凡這個世界不會離譜到出現修真者,那絕對是低武世界一等一的高手。
死人妖又是繃帶人的師叔,壓一頭的輩分,又不知武功高到哪去。
薑欒緩緩吐了口氣。
他沒有自信能一擊偷襲,就地把死人妖做掉。
但很奇怪,薑欒心裡並不慌張,或許是因為知道齊紹麟就在一牆之隔外的院子中。
雖然他同樣搞不清楚齊紹麟的武功有多高,甚至齊紹麟長久以來一直哄騙著他,沒有正面交代……
但沒有關系,薑欒作為一個大男人,沒有那些唧唧賴賴的小心思,齊紹麟既然選擇這麽做,就一定有他這麽做的理由,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拉倒。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在不拖麟哥後腿的情況下,倆人一起逃出去。
薑欒想的入了迷,揮舞板磚的姿勢也越發順手起來。
這時房門被兀然打開,薑欒正揮的上癮,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猝不及防的與門外的人妖兄對視上了。
艸。
薑欒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心道大姐……不是大哥,你丫走路都沒個聲音的麽?
人妖兄一進來,也被薑欒激情舞磚的姿勢嚇了一跳,懷疑道,“你在做什麽?”
薑欒保持著舞磚的姿勢,訕訕的一笑,“我說拍蚊子呢,姐姐你信麽?”
但門外這家夥是人妖不錯,但他又不傻!
人妖兄很快反應過來,這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哥兒,臥薪嘗膽了兩天,合著擱這等著他呢?頓時玩味兒的笑起來。
“弱者的掙扎嗎?”人妖兄伸出絳紫色的舌頭,像蛇一般舔了舔唇角,眯起眼睛掃視著薑欒,“很不錯,你盡可掙扎的厲害些,玩起來也更……”
但他話音未落,纖細的脖子上突然出現了一隻大手,從後捏住。
薑欒還沒回過神來,眼睜睜看著方才還出口猥褻他的死人妖被整個提起。
人妖兄甚至舌頭都沒來得及伸回去,脖子就扭曲成一個奇異的弧度,發出清脆的“嘎嘣”聲。
他茫然的表情凝固在臉上,眼白爆紅外突,死狗一樣倒在地上。
薑欒原本還以為這個人妖是什麽難打的大boss,也不見人妖出過手,誰知道他卻掛的如此突然,頓時愣在原地。
這時一人如風一般衝進屋,攬住了薑欒的腰。
“走!”來人聲音低沉道。
薑欒在聽到這聲音的瞬間,頓時安心下來,主動伸手攀住對方的脖子。
男人二話不說,將薑欒攔腰抱起,飛快的奔出屋外,駕輕就熟的上了房頂,臨走前還不忘踩了人妖屍體幾腳。
“麟哥……”薑欒望著近在面前的那張熟悉的臉,想說的話千言萬語,最後隻化作了一句,“那死人妖怎那麽弱?還不夠你一隻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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