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紹陽急得滿頭大汗,“你等等、這話很重要!”
“那好吧,給你三個數的時間,”薑欒笑得像隻狐狸,掰著手指道,“一、二……”
齊紹陽對薑欒有個屁的話要講,不過是留住他的權宜之計罷了!
若是說不出個七七八八,薑欒還是要往內殿裡面去。
但此刻齊紹陽被薑欒逼得腦中一片空白,更想不出半點合適的理由,隻惡狠狠地瞪著薑欒那張可惡的臉。
“……三。”掰完最後一個手指頭,薑欒衝齊紹陽點點頭,“既然陽弟無話好說,那我就先走了。”
薑欒故意不再理會他,轉身往內殿走去。
誰知齊紹陽卻脫口而出道,“小嫂子,其實我心悅你已久!”
“……”
薑欒心說真是造孽啊,把孩子給逼成啥樣了?
他欲轉過身來欣賞齊紹陽的表演,卻在看到齊紹陽身後站著的人後,微微愣住了。
齊紹陽沒有發覺薑欒的視線並不在自己身上,而是落點在他身後,依舊咬緊牙關胡扯道,“先前與小嫂子的種種作對,不過是因為愛而不得,因愛生恨,不知小嫂子可否給我一個機會,一解心結……”
薑欒輕咳一聲,“真不是我不給你這個機會……陽弟你看看自己身後是誰?”
齊紹陽聞言猛地轉頭,發現齊玉恆不知什麽時候到了自己身後。
“祖、祖父……”齊紹陽嚇得臉色慘白一片,“剛才我……”
老頭子氣的胡子直抖,舉起拐杖朝齊紹陽頭上掄,“我打死你這個罔顧人倫的小畜生!”
齊紹陽嚇得拔腿就跑,大喊著,“陽兒只是跟小嫂子開開玩笑,祖父您誤會了啊!”
“什麽時候了,還在誆騙我,小畜生你給我過來!”
薑欒見此景,簡直笑得肚子疼。
既然沒有了阻礙,薑欒便大大方方的來到了內殿中。
殿裡修飾華貴,寬敞明亮,布置了許多軟塌。
權貴小姐和哥兒們保養精致,各自坐著擦香粉,舉著小鏡梳頭。
薑欒剛一進門,一眼就看到了高的出挑的崔家小姐。
正如齊紹陽擔心的那般,崔嫣然得了寶貝兒夜明珠,果然是到處顯擺,拿給認識的小姐妹看。
薑欒在旁邊聽崔嫣然炫耀了一會兒,心裡有了主意,緩步上前道,“寶珠名貴,但美人更是難得,寶珠配美人,不錯不錯。”
崔嫣然聽到如此兀然的盛讚並不覺得詫異,心裡反而有些美滋滋的,轉過頭來想看看是誰的小嘴抹了蜜。
但當她看到容貌嫵媚的薑欒時,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竟然是你?”
薑欒奇道,“小姐認識我?”
“不……”崔嫣然其實並不知道薑欒姓甚名誰,只是對他與齊家那俊朗高大的傻子少爺站在一起時,印象頗深。
原本崔嫣然並不喜薑欒這般長相妖媚之人,奈何這個哥兒誇得她心情極好,便淡淡的笑道,“只是方才禦花園中見過,所以眼熟公子罷了。”
薑欒點點頭,問崔嫣然,“小姐可是準備禦前獻上一支春鼓舞?”
崔嫣然聞言微微一愣,“你怎麽知道的?”
方才你炫耀那珠子的時候自己說的啊!
薑欒心裡是這麽吐槽的,嘴上卻胡扯道,“見小姐身著金線墜珠舞衣,故而有此猜想。”
春鼓舞是天啟朝用來祈福的舞。
舞者腰纏紅綢,身著墜珠舞衣,腳腕上帶著銀鈴,一步一舞身上“嘩啦”響作一片,猶如風吹葉動,窸窣作響。舞者再於舞蹈間以紅綢擊鼓,模擬雷雨陣陣,以祈禱風調雨順之意。
這舞在民間十分流行,所以薑欒猜得出,崔嫣然並不驚奇,反而洋洋得意的朝薑欒展開自己的寬大裙擺,“我這裙子可不是普通的金線墜珠舞衣,每一條金線上墜著的都一片金葉子,十足金,舞蹈起來更有韻味。”
“小姐果然奇思妙才,”薑欒先揚後抑,搖頭納罕的說,“只可惜……”
“可惜什麽?”崔嫣然向來驕傲,總覺得自己的一切就是最好的,對薑欒這句“可惜”十分敏感。
“舞衣是好,卻沒有絕佳的飾品襯托,”薑欒一臉惋惜,“失了幾分顏色。”
崔嫣然被薑欒一說,頓時也覺得自己佩戴的首飾不夠華貴。
只是合宮晚宴將近,此時回府中更換恐怕會錯過時間。
但崔嫣然偏偏是個完美主義者,發現自己身上不夠“完美”,頓時有些站不住了,自言自語道,“看來得跟其他人多借些首飾……”
“倒也不必這麽麻煩,”薑欒道,“小姐你手上的這枚夜明珠,世間罕有,若是串成首飾配在脖間,定能夠豔壓全場。”
崔嫣然一聽薑欒的提議,猶如醍醐灌頂,自覺十分不錯。
“真是多虧在此處碰到公子,”崔嫣然喜上眉梢道,“我這就找內侍將珠子串起佩戴!”
“小姐高興就好。”薑欒看著崔嫣然,嘴角微微上揚,勾出一抹狡黠的笑來。
……
合宮晚宴當夜,各家在內侍的引導下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夙平郡王雖是皇帝的堂弟,但皇帝的叔叔們多了去了,堂弟自然也多的是,夙平郡王根本就排不上號,所以齊家的位置並不往前,只在邊緣的角落裡,想看清皇帝的臉都困難。
即便如此,齊玉恆依舊十分重視,對家裡人三令五申,斷不能在席間出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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