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齊紹陽儼然成為了齊玉恆最討厭的人,耳提面命的次數最多。但齊紹陽隻不走心的“是是是”,隻緊張的在席間尋找崔嫣然。
不消說,崔相家的位置自然是最靠前的,崔嫣然得了那夜明珠,便令人串了掛在胸前展示,早就將“送”珠子的人忘到了九霄雲外。
夙平郡王也沒有心思理會家中奇怪的氛圍,隻頻頻側頭望向對面的某個人。
這麽多年,他終於回來了。
夙平郡王心中簡直是又喜又氣,暗暗捏緊了手心。
薑欒心裡存著事,十分期待今夜宮宴上的“精彩”表演,頻頻端起茶來豪飲。
“娘子,喝多了茶,小心待會兒頻繁如廁。”齊紹麟在一旁幽幽的說。
合宮晚宴上倆人一條桌案,家主各自一張,作為兩口子薑欒自然和齊紹麟坐在一起。
聽他這麽說,薑欒便放下茶不喝了,嘟囔道,“你可別咒我啊。”
籠光搖曳下,齊紹麟勾唇一笑,看上去十分純良無辜,薑欒卻知道這就是一條披著狗狗皮的大野狼!
薑欒順嘴道,“待會兒便要禦前表演,緊不緊張?劍勢可還記得?”
齊紹麟慢吞吞的回答,“早就忘光了。”
他說這話薑欒自然不信。
知道這小子又在裝,薑欒冷哼道,“好家夥,還給你學會欲揚先抑了?”
“舞劍沒什麽意思,”齊紹麟拉起薑欒的手,貼在自己臉上,“麟兒隻想舞給娘子一人看。”
“誒,別肉麻!”薑欒無情的將齊紹麟的臉推開。
倆人胡鬧了一番,薑欒突然想起看看齊紹陽的表情,卻看到一旁的齊紹燕也在喝水。
小姑娘表面上淡定,頭一次禦前表演心裡一定十分緊張,頻頻倒水,那壺都快喝空了。
薑欒便傳達了一番齊紹麟的意志,側身對齊紹燕小聲道,“燕兒妹妹還是少喝些吧,仔細待會兒如廁。”
於是齊紹燕也不喝了,改成揪手指,小聲回薑欒,“謝謝嫂嫂。”
薑欒滿意的正過身子。
雖然先前他嘴上說要麟哥禦前表演胸口碎大石,其實不過是拿來故意氣齊玉恆的。
薑欒巴不得看齊紹麟禦前舞劍,如何驚豔四座,炫耀一下這就是他的男人,扮豬吃老虎的家夥,多麽的非同尋常!
這“非同尋常”的家夥不知怎的,突然站起身來。
薑欒奇怪的抬頭看他,“你幹嘛?”
齊紹麟眼睛也不眨的回道,“去茅廁。”
方才剛提醒薑欒少喝水的人自己倒跑出了席位,看上去似乎真的很急。
薑欒無奈的衝齊紹麟的背影喊道,“早些回來,小心誤了時間!”
齊紹麟沒有回答。
他拐了個彎,眨眼間消失在廊外。
齊玉恆的位置坐在他們的前面,聞言轉頭問道,“陛下馬上就到,麟兒這是往哪裡去了?”
薑欒訕訕的回道,“祖父莫要擔心,麟哥稍後就來,不會耽誤的。”
但他不說這話還好,說出來簡直就像是立了個flag。
直到眾人坐定,皇帝攜皇后、婉貴妃入座,齊紹麟仍舊沒有出現。
這人就如同遠征的俄底修斯一般,一去不複返了。
薑欒起先還自信滿滿,隨著時間流逝,越等越沒有底氣。
“還沒回來?”齊玉恆轉過頭來問。
“大概,稍後吧……”薑欒因為心虛,聲音弱弱的。
他心道麟哥你不能吧?這麽長時間幹嘛去了!
通常前列腺有問題的男人上廁所時間都長,但薑欒可以以親身經歷為齊紹麟作保,那方面絕對沒問題。
所以真相只有一個!
莫不是蹲茅廁踩空掉坑裡了吧……
薑欒知道齊紹麟應該沒有那麽不靠譜,又疑心這小子方才是不是說的真話,的確把劍勢忘得一乾二淨,這才臨陣脫逃?
好在還有皇帝舉杯例行講幾句話,還有些時間……個屁!
薑欒剛慶幸完的下一秒,皇帝便宣布開席。
宮廷樂聲起,晚宴開始了。
媽的這麽快!
薑欒心中暗暗叫苦,哪家領導開局講話不是大綱套小綱,皇帝陛下您未免也太簡短了吧!
這一開宴,齊玉恆也是心中不安,頻頻回頭問薑欒,“麟兒還沒回來?”
“……”
此時薑欒話都不敢多講,側頭看著入口處。
那裡只有倆內侍一左一右站在兩邊,多了連隻貓都沒有。
麟哥去哪了?
薑欒忍不住擔心起齊紹麟的安全來。
可是齊紹麟天生神力,人高馬大的,有誰敢綁他?再說這裡可是皇宮啊!
“我去找找他。”
輪到尚書家的公子禦前獻藝時,薑欒終於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
但他的袖子卻被一旁的齊紹燕偷偷拉住。
齊紹燕本就緊張,應當一同上台的齊紹麟卻在此時不見,她的心裡更加慌亂,隻得緊緊抓住薑欒這根救命稻草。
“嫂嫂不要走……”齊紹燕小聲哀求道。
薑欒皺起眉來,齊玉恆也是一臉焦慮。
“薑小子,你坐在這別動,”齊玉恆吩咐道,“我去找紹麟。”
雖然齊玉恆老胳膊老腿的,對於皇宮裡的路,到底是比他熟。
恐怕老頭子也是擔心賣一搭一,待會兒連薑欒自己都回不來了,便親自去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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