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這麽交代了,徐大夫必然是要進來替他把脈,那懷孕的事就遮不住了。
就算是懷孕了,薑欒倒也看得開,雖然他依舊對自己會生個孩子的事覺得十分微妙……但那孩子是麟哥的,生便生吧。
只是薑欒暫時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懷孕這事,現在並不是個好時機。
所以齊紹燕這麽問了,薑欒隻得點點頭,拿兄弟來打掩護,“是齊百裡告訴我的。”
“百裡哥說的啊。”齊紹燕看上去頗為不好意思。
薑欒將提的藥包藏在身後,反客為主的打聽道,“你和小徐大夫……如何?”
“我們,很好。”齊紹燕看上去的確變了很多,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薑欒,“哥哥,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那麽快樂過了。”
那天薑欒和齊紹燕閑談許久,齊紹燕跟他講了很多在小徐大夫醫館裡幫人治病的事,卻從頭到尾沒有再提到過夙平郡王,顯然已經從過往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待回齊府時,天都暗了下來。
薑欒進門後注意到薑顏舒正坐在前廳喝茶,趕忙遮掩著藥包鬼鬼祟祟的溜過去,準備趁人不備,將這些安胎藥藏進房間裡。
他和麟哥依舊住在東廂。
此時房前的燈籠還沒點,黑壓壓的。
薑欒摸黑進了屋,拉開櫃子將藥包放好。
他剛松了口氣,就見黑暗中,一個人的影子從床上坐起來。
“媽呀!”
薑欒被嚇了一跳。
那人低聲道,“是我。”
薑欒一聽是齊紹麟的聲音,剛松的氣又提了上來。
“你怎麽回來了?”薑欒不知道齊紹麟看到多少,聲音多少有些心虛。
齊紹麟走到薑欒面前摟住,低聲喃喃道,“想你了,所以回來了。”
薑欒聞言心底一片柔軟。
他想了想,緩緩抬手,反手抱住齊紹麟。
麟哥顯然是匆匆趕出來,身上還穿著一層薄薄的甲,抱起來有些扎手。
倆人一言不發的貼了許久,齊紹麟才道,“我剛赴任就得到了急報,要雲江城緊急練兵,隨時待命。這會兒是偷溜出來,待會兒便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黑暗中說話的原因,在倆人輕緩的呼吸間,齊紹麟說話的聲音都溫柔了許多。
薑欒知道自己完蛋了,懷個孕這麽矯情,光聽到齊紹麟說要離開,就心裡酸酸的。
“那些老兵痞子不好帶吧?”薑欒小聲問。
齊紹麟輕笑一聲,“一個個都被我打服了。”
齊紹麟這麽一說,薑欒腦海中就有畫面了,忍不住就想看看麟哥穿甲胄英姿颯爽的模樣。
但他剛要伸手去拿燭台,就被齊紹麟按住了。
“不要點燈,”齊紹麟低聲道,“我怕看清了你的臉,就不想走了。”
“好吧。”
薑欒停止動作,隻得借助月光勉強看清齊紹麟的輪廓。
從眉毛、鼻子,再滑到嘴唇……即便不用點蠟燭,麟哥的每一處他也再熟悉不過。
倆人靜靜的對視著,齊紹麟呼吸聲驟然粗重起來。
薑欒卻笑了。
“你不讓我點燈,”薑欒道,“讓我想起一個故事來。”
齊紹麟:“什麽?”
薑欒老實回答道,“美女與野獸。”
齊紹麟短促的笑了一聲,低頭親了親薑欒的嘴唇,“等我回來,講給我聽。”
這個吻很輕,一觸即逝。
齊紹麟的氣息離開了。
薑欒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若不是房門被打開了,月色傾灑一地,他差點兒以為這一切不過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作者有話說:
其實寫了兩萬字,但修不完了,明天發。
第88章 受詛咒的地
薑欒忙的像個陀螺。
一邊要打理齊家家業, 另一邊還要去拜訪那位姓伍的頑固老頭,薑欒簡直快要瘋了。
好在薑顏舒偶爾能幫薑欒一點忙,比如上街給老頭買買禮物什麽的。
因為薑欒發現自己每次帶禮物上門, 老人都照收不誤。
於是薑欒由此猜想,若是送的多了,老人是不是就不好意思拒絕了?
然而他還是太天真了。
老人不僅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使喚起薑欒來, 從拿書磨墨,到整理書櫃。
就老爺子書房那個格局,四面牆都是書,薑欒簡直被整的苦不堪言, 偶爾還要挑幾本書念給老頭聽, 因為老人自稱眼睛不好使。
但念了幾本書後,薑欒居然也看進去了。
從列國通傳這樣的史書到千百年來聖人的語句摘錄,還有一些朝堂雜記,甚至不知是誰手寫的讀書筆記, 思想深邃頗有見地。
薑欒漸漸靜下了心,不再像往日那般急躁,常常在老人書房中一坐一下午, 老人則在一旁的桌案寫字。
一老一少安安靜靜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極少發生對話。
薑顏舒偶爾還陪著薑欒坐坐,後來實在是懶得來了, 一看書就想睡覺, 不如去幫著薑欒打點生意。
中間齊紹麟又回來了一次, 聽說薑欒還沒搞定那老頭, 手裡的刀一拔, 差點兒上門把老頭打包直接搶走, 幸好被薑欒攔住了。
薑欒不僅攔著齊紹麟,還塞給他幾本從老人那借來的兵書。
齊紹麟拿著看了幾眼後,若有所思的帶走了。
如此過了半月有余,這一日,老人終於主動對薑欒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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