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他看清秘籍第一頁上記錄的內容時,拿書的手略微顫抖起來。
“怎會如此?”張捷眉頭深皺,表情嚴峻了起來。
此時一個白衣少年走到他身側,低聲道,“張公公,您失態了。”
張捷轉頭看去。來者正是一臉笑意的白曦鶴。
白曦鶴輕聲道:
“您應該也明白,若是叫齊公子看到這開卷上的內容,或許就不會修煉此功了吧……換句話說從此以後,再無人可殺鐵面君,即便小陛下將來登上了皇位,也依舊置於危險之中,您的犧牲全都是無用的。”
“你早就知道修煉此功的後果?”張捷一改往日的淡定模樣,皺眉急促地說,“你究竟是什麽人?”
“我說過了,我是能看到過去和未來之人。”白曦鶴笑了,“這件事若是想要處理,也是簡單。”
他從張捷手中抽出那本《無刃雙訣》,將第一頁撕了下來。
張捷:“……”
“若是如此,齊公子就會安心修煉此功了吧?”白曦鶴將原本和撕掉的那一頁,一同放在張捷手中,稍稍退後了一步,示意道,“張公公,如何抉擇,便交予你了。”
張捷沉默了片刻,將殘頁舉起。
白曦鶴淡定的注視著他的舉動,似乎對結果並不在意。
默了半晌,張捷捏著紙張的手微微用力,殘頁在內力的催動下碎成了無數細小粉末,連帶著其中記載的秘密,一同散入風中。
……
趕往上京的馬車中,薑欒跟聽故事一樣聽完齊紹麟的講述,滿腦子都是:
臥槽,我居然把未來的皇帝當成小弟使喚,這樣合理嗎?
“不過睿寶那邊的事與我們並無乾系,”齊紹麟淡淡的說,“我隻負責殺死鐵面君,這是師父當年破例收我為徒時,我給予他的承諾。”
“你在仇人的眼皮底下裝傻了十三年,”薑欒艱難的說,“還毒瞎了齊天行的一雙眼睛。”
“就是為了防止被他看穿,我才想方設法弄瞎他的雙眼,”齊紹麟道,“我那時年幼,沒有力量與他抗衡,便化名為梟走動;他失去了雙眼,只能以聽、聞的方式行動,但遇到刻意偽裝,很難察覺。
或許是天壽節那日我的身份被察覺,所以他帶走了你……”
薑欒喃喃著,“但他為什麽要害死你的父母呢……”
“我也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齊紹麟微微皺眉,“我私下調查許久,齊天行這個人行事很有章法,並非以簡單的殺人取樂的人……直到那個白曦鶴出現的時候,我似乎明白了一點。”
聽到白曦鶴的名字,薑欒疑惑的看向齊紹麟。
此時齊紹麟也正注視著他,眼神混雜著許多複雜情緒,最後歎了口氣道,“待我確定了,便與你說。”
“好。”薑欒點點頭。
既然齊紹麟暫時不想說,薑欒也不想逼迫他。
此時薑欒又想起一件事來,上前扒拉齊紹麟的衣服,“對了,那變態跟我說過,你受了重傷……麟哥快給我看看,傷哪了?”
“我沒事,不必為我擔心。”齊紹麟一把攬住薑欒的雙手,將他扣進自己懷裡,低聲寬慰道,“或許不到那個時間……我永遠都不會死。”
這沒來由的話聽得薑欒一愣,隱約有種不安的感覺。
後面兩人在驛站下車,連續換了多匹快馬,終於在五日後回到了上京城。
期間一路上簡直順利的可怕,連鐵面君齊天行的影子都沒有看。
齊紹麟心知自己留在南疆的那二十多個人,不可能把鐵面君怎麽樣,所以一路都沒有逗留歇息。
而薑欒日日夜夜都在馬上,根本得不到休息,回到齊家在上京城中落腳的小院裡,倒頭就睡。
齊紹麟沒有陪薑欒一同休息。
他察覺到府上安靜的有些異常,找來留守打掃的小廝一問才知道,齊家上下不日前已經收拾行李,回雲江去了。
“陛下看在……將軍的面子上,不再問斬紹陽公子,而是將夙平郡王和邵陽公子收監關押了起來,”
小廝見到看起來並不癡傻的齊紹麟,雖然有些愕然但還是慢慢回答道:
“老祖宗也已經與郡王、邵陽公子斷絕往來,上京城內傳的沸沸揚揚,便不願意多待,事情解決後就回去了。
老祖宗還留了信,若是少爺你與少夫人回來,不必著急回雲江,盡可在上京城中待些時日,處理要事。”
齊紹麟知道齊玉恆留下這話,大概是暫時不想見到他們,便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小廝離去時多看了自家少爺幾眼。
雖然齊紹麟還未換下從南疆穿回來的破衣爛衫,但低頭沉思時那通身的氣場,明顯與從前大不相同。
小廝心道,莫非少爺這出去一趟,回來就治好了傻病?
此時的齊紹麟已經與齊天行徹底攤牌,確實沒有什麽繼續裝傻的必要,只在思考有什麽辦法能徹底除掉齊天行那怪物。
這時牆頭上探出一張白淨的臉。
一個少年正張頭張腦的朝院裡邊望著。
齊紹麟注意到了,聲音冷淡的說,“在看什麽?進來吧。”
那少年聞言便從牆頭上翻了下來。
是睿寶。
“你已經回過皇宮了麽?”齊紹麟看到睿寶,難得關心了一句。
但他的語氣與從前並無不同,仿佛睿寶也只是睿寶,不是什麽天啟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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