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兩個答案都是對的。
“太/祖皇帝以縱橫術聯系各方勢力建國,因其武功獨步天下,性情冷厲剛烈,硬生生從平民百姓殺到了帝王之位上,”
齊玉恆喘息著講述,“《無刃訣》到底出自誰手已不得而知,只知道是從太/祖皇帝手中流傳下來。
但此後天啟每一任修習此書的帝王都會為夢魘所擾,直至性情大變,冷血殘暴,所以從很久以前,這本秘籍就被鎖入密道,隻成為一個象征罷了。”
齊紹麟聽到夢魘、性情大變的字眼,眉毛微微動了動。
原本齊紹麟就有所猜測,此刻才正式確定下來——恐怕他手中這本《無刃雙訣》被人撕掉的第一頁,正是書的前幾任主人……來自天啟皇帝們的警告。
“至於無雙藏寶圖,則是太/祖皇帝晚年時繪製的,”
齊玉恆繼續說道,“天啟初建時,分封諸侯眾多,太/祖帝為了壓製地方勢力,扶持氏族力量打壓諸侯王,稍後便開始了血/色/五月的清算行動。
但他同樣忌憚後世氏族力量過於龐大,影響皇權,便留了個心眼,將抄家來的財寶分了大半出去,即為無雙寶藏。
若來日子孫守不住這江山,可將寶藏掘出,以卷土重來。”
“所以,”齊玉恆輕咳一聲道,“藏寶圖的秘密也只有皇帝一人知道。”
但因為先帝將其賞賜給齊家,所以齊玉恆也知道了這個秘密。
齊紹麟肯定地說:“金牌是被齊天行拿走的。”
一提到齊天行,齊玉恆的雙眼透出一絲恐懼的神色。
他痛苦的閉了閉眼,“我此生最後悔的決定,就是放天行出去學武,最後不人不鬼的回來,殘害自己的兄弟手足……”
“齊天行回來是為了半本《無刃雙訣》,理應不知道金牌中的是藏寶圖。”齊紹麟打斷齊玉恆,自言自語道,“但他何必披著我父親的皮在齊家生活兩年,還每日喂我服用不同的毒藥……”
齊紹麟看似是在沉著分析,卻是以最冰冷的語氣揭破血淋淋的現實,這無疑激起了齊玉恆的痛苦回憶。
齊玉恆突然激動起來,如同回光返照般起身拽住了齊紹麟的衣襟,痛苦的問道:
“麟兒,你們能原諒我嗎?原諒我這個懦弱的父親,膽小的祖父。”
齊玉恆喘息著說,“我知道自己活不久了,隻撐著一口氣等你回來,隻想聽你說一句,原諒我了……”
半年多前,齊玉恆在子孫堆裡滿面紅光過著大壽。
甚至兩個多月前,老頭子還精神抖擻的拿著拐杖追著薑欒跑。
曾經富態的老人,如今卻是形如枯槁,眼窩深陷,乾裂的嘴唇微微顫抖。
但齊玉恆不知道齊紹麟已經修習過《無刃雙訣》,零星的那點親情早就在殘酷記憶的衝刷下消磨的一乾二淨。
齊紹麟看著面前的老人,腦海中浮現的只有齊玉恆往日的漠視與冷酷,激不起一絲同情。
所以他同樣冷酷的扯開老人的手。
“祖父,父親他已經死了,說再多也無益。”
齊紹麟淡淡地說,“你本就知道,以藏寶圖作為陪葬安撫的並不是父親的亡魂,而是活著的人愧疚的內心。
但是對不起,我無法替我的父母原諒你。”
齊玉恆聽到這話,頓時卸去了全身的力量。
他閉上雙眸絕望的跌進亂糟糟的被褥中,臉上露出一絲自嘲的笑意。
“是我罪有應得,罪有應得……”齊玉恆小聲歎息著。
“但是,”
齊紹麟突然執起老人乾瘦的手,置於自己溫暖的掌心,“你的孫兒選擇原諒你。”
齊玉恆猛地睜開眼睛,呆呆的看著齊紹麟的臉。
“你曾經對我的漠視,我選擇原諒,”齊紹麟淡然的與他對視,“因為娘子一定希望我這麽做吧。”
那一刹那兒,渾濁的眼淚從齊玉恆枯槁的眼眶中噴湧而出。
他一邊哭一邊笑著,如同瘋子般反手握緊了齊紹麟的手。
齊玉恆知道自己一生都在做錯事,唯有那一件事做對了——便是讓薑欒嫁進齊府。
“你們一定要幸福健康的活下去,一定要幸福,”
齊玉恆緊緊攥著齊紹麟的手,擱置自己的額間,如同乞求上蒼般虔誠的祈禱,“你們一定會幸福的……”
半晌,齊紹麟低聲應道,“嗯。”
……
那日交談後,齊玉恆就帶著笑意入睡,再也沒有醒來。
薑欒雖然有些惋惜沒有見老人最後一面,但還是很快打起精神,協助齊紹麟一同料理老人的身後事。
沒錯,如今齊玉恆已去,夙平郡王又與齊家斷絕了關系,齊家這偌大的家業,自然是順理成章的交到了嫡長孫手中。
從前齊紹麟是個傻子,所以齊家上下對他百般□□。開始是跪舔夙平郡王父子倆,夙平郡王出事後,又轉而去舔周氏母子。
現如今真正的嫡親少爺頭戴白色孝帶,神情冷峻的為老太爺上香守靈,齊家一眾人頓時不知所措,戰戰兢兢的不知道該以怎樣的面目迎接齊家新任家主。
當然又有誰能料到一個傻子,突然就翻身了呢?
估計齊府內唯一高興的,是先前就與薑欒關系不錯的廚娘女兒秋梨了。
“少夫人你是不知道,這幫勢利眼是怎麽對我示好的,一定要我與你多說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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