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呵斥令薑欒一愣,這並不是白曦鶴自己的聲音。
圍觀眾人也有不少人聽出來了,小聲道,“聽起來像是齊家老祖宗的聲音啊?”
旁邊兒看戲的周氏趁機高呼一聲,“老祖宗,天呐居然是老祖宗的聲音!您有什麽冤屈就直說,可不要嚇唬我們啊!”
在最初聽到聲音的怔愣後,薑欒淡定了下來,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兩人表演。
白曦鶴知道薑欒不信他這一茬,反正這番表演是演給愚昧百姓們看的,指著薑欒厲聲道,“薑欒,事到如今,你還不肯悔改麽?”
薑欒聞言,貌若委屈道,“我一向是秉公守法的老實百姓,我要悔改什麽呀?”
“你這□□小人,人盡皆知,”白曦鶴喝道,“被老夫撞破後,竟夥同你的奸夫害死老夫,蒙騙我的好孫兒……”
“你既然說撞破了奸情,不妨說說看奸夫在哪?”薑欒張口就是一連串質問,“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多高多重?單眼皮還是雙眼皮?大鼻子還是小鼻子?”
白曦鶴被問的腦子嗡嗡的,咬定一句話,“月黑風高,你二人在家中偷情又被樹擋著,老夫沒有看清!”
“哪棵樹?”薑欒又質問道,“楊樹柳樹銀杏樹落葉松還是馬尾松?”
白曦鶴被薑欒問煩了,本就隨口胡謅,便說了句,“柳樹!”
周氏聞言使勁給白曦鶴使眼色,白曦鶴心裡咯噔一下。
“哦,”薑欒點點頭,“可齊府上隻種了梧桐樹啊?”
看熱鬧的百姓們頓時笑出了聲,明白了白曦鶴到底是個什麽貨色。
白曦鶴騎虎難下,硬著頭皮找補道,“我說錯了,是梧桐樹,那天……”
還不等白曦鶴瞎掰,薑欒先發製人,大聲呵斥道,“什麽鬼魂野鬼,膽敢偽裝成齊府老太爺在此鬧事?秋梨,快把法寶拿出來!”
“來嘍!”秋梨應聲從府內走出,手裡還提著一個木桶。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秋梨就將桶裡的東西潑了出去,給白曦鶴從頭到腳糊了一身。
頓時一股子惡臭蔓延開來。
“聽說大糞能治鬼上身,”薑欒哼了一聲,“你這惡鬼若是識相,就快快離開白仙師的身子,再不走,本公子就親自喂你吃一桶!”
“霍!”
圍觀百姓們捏著鼻子閃出數米遠去。
白曦鶴掛著一身黃色黑色的凝結物,惡臭衝天,方才因為錯愕張著嘴,不慎吃下去不少。
因而他氣的嘴唇顫抖,半晌咬牙切齒的蹦出兩個字,“薑欒!”
“哎,”薑欒應了一聲,欣慰道,“這次是白仙師的聲音了,看來大糞湯真的有用,把那鬼給逼退了。”
秋梨也在一旁附和著點頭,“這位仙師,你可不用太感激我們夫人哦。”
白曦鶴自出場時,向來是一派仙風道骨的美少年模樣,何曾品嘗過此番屈辱?竟渾身粘著腥臭的大便,被人當街指指點點!
再加上之前種種恩怨,白曦鶴終於忍無可忍,持劍衝向薑欒,“我要了你的命!”
其實薑欒早有防備,安排了幾個會拳腳的家丁在門後守著,以防白曦鶴狗急跳牆。
但還不等家丁們跳出來,一個男人憑空冒出,飛起一腳揣在白曦鶴臉上,將他踹出七八米遠去。
這渾身大糞的家夥令百姓們避之不迭,自發為他閃出一條道來。
來人踹飛白曦鶴後護在薑欒身前,側頭將薑欒從頭到尾掃視了一遍,“娘子,你沒事吧?”
正是穿著戎裝的齊紹麟。
薑欒沒想到遠在兵營的齊紹麟會來,皺眉道,“你白天回家?”
往日齊紹麟偷溜回來,都是夜間行動。
“聽說家裡鬧‘鬼’,沒有心思練兵,便回來了。”齊紹麟回答道,“抱歉,來遲了。”
兵營距雲江城少說也有三四十裡地,從白曦鶴出現到現在被踹飛,能有一炷香的功夫麽?
薑欒一時間不知道該感慨點什麽好,便佯裝柔弱的靠到齊紹麟身上,茶裡茶氣的說,“麟哥,你看他欺負我!”
齊紹麟點點頭,“知道了,幫你報仇。”
圍觀百姓們頓時哭笑不得,這到底是誰欺負誰啊?雖然這位“仙師”也是罪有應得就是了。
白曦鶴被齊紹麟那一腳踹的,在地上趴了半天才起來。兩口子的對話他自然是聽到了。
白曦鶴滿心震驚,扶著下巴口齒不清道,“怎麽可能,齊紹麟,你現在不應該是……”
白曦鶴為什麽會在這個時間來到這?
因為按照原本的時間進程,齊紹麟應該因為修煉《無刃雙訣》入魔,變成了個真瘋子。
而薑欒也因為害怕,和情夫逃離此地,然後私奔到南疆……
但白曦鶴明白因為某種不知名的原因,原本貪生怕死又□□的薑欒,現在卻對齊紹麟死心塌地著,根本不可能私奔。
所以白曦鶴就來此“助”薑欒一臂之力,順便對瘋了的齊紹麟“施以援手”,此後這個世界的位面之子,就再也離不開自己了。
可是現在的發展是怎麽回事?齊紹麟不僅沒有瘋癲,反而與薑欒舉止親昵,和從前並無不同。
他現在不應該冷血的六親不認麽?
其實白曦鶴對齊紹麟的判斷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並沒有錯。
確認薑欒無事後,齊紹麟緩步走向地上躺著的白曦鶴,面無表情的說,“第一次見面就應該殺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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