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吩咐眾人起身, 不必過於約束。
但話是這麽說,皇帝與皇后跟大家一同遊園賞花,每個人說話都小心翼翼起來,永昌帝隻覺得好沒意思, 還不如留在廚房裡做飯。
皇后笑盈盈的走到皇帝身邊,帝後攜手在路上慢慢走著。
“皇后看起來心情不錯。”皇帝道。
“與年輕人說說話,頓時感覺自己年輕了幾歲,”皇后側頭看向皇帝,“陛下不也是一樣?”
“孤隻覺得那孩子生的面善,”皇帝笑笑, “若是我們的奕兒尚活在人世間, 該比那少年大上幾歲。”
皇后歎了口氣, “這樣好的日子裡, 陛下又何必說起那些傷心事來?”
“皇后同孤一般沒有忘記,”皇帝搖了搖頭, “不然為何要做叫花雞?”
“是臣妾的過錯,”皇后眼睛有些紅,“隻不由自主……”
皇帝喃喃道,“方才這少年做那道菜時,我甚至以為是咱們的奕兒回來了……”
帝後均下意識的看向薑欒所在方向。
從皇后身邊離開後,薑欒頂著一眾人好奇的目光回到齊玉恆身邊,“祖父,讓您久等了。”
齊玉恆若有所思的看著薑欒,語氣也比先前好了許多,“欒兒,你怎與陛下和娘娘一道回來,陽兒呢?”
“路上巧遇了陛下和娘娘,便一道回來了,至於陽弟……”薑欒聳了聳肩,“大概是‘忙’壞了吧。”
夙平郡王沒有聽明白薑欒話裡的意思,還以為齊紹陽在做什麽正經事,臉上的表情舒緩下來。
齊玉恆對薑欒所謂的與帝後“巧遇”十分在意。
齊紹麟見薑欒終於回來了,松了口氣,上前拉薑欒的袖子,委屈道,“娘子,祖父讓麟兒見了好多人,他們都好醜哦,根本就記不住臉和名字!”
原本齊玉恆是想提點一番自己這個傻孫子,好說歹說的囑咐他,見人不要胡亂開口,就跟著自己道“拜見某某大人”。
齊紹麟表現的還湊合,臉上無甚表情又不說話的時候,倒挺唬人的。
但此刻一開口便露了餡,可把齊玉恆的胡子給氣歪了。
薑欒一下子就明白了齊玉恆的意圖,看齊紹麟尚一臉茫然的樣子隻覺得十分好笑。
“渴了吧?來,麟哥,吃根黃瓜!”
薑欒從提的筐裡取出一根黃瓜,用手帕擦了擦後遞給齊紹麟。
周氏帶著齊紹康轉了回來,對薑欒說話也莫名客氣起來。
她奇怪的問道,“欒兒,你這筐黃瓜是從哪裡拿來的?還挺新鮮。”
薑欒將黃瓜分給眾人,還不等回答,就聽夙平郡王冷笑道,“莫不是從禦廚房順出來的。”
雖然夙平郡王自己也知道這是無稽之言。
但他見薑欒不知走了什麽狗屎運,和皇帝皇后一同過來,更隱約成了園內的焦點,隻覺得心裡十分不爽快,乾脆過一下嘴癮。
薑欒心道不愧是父子倆,連腦回路都是一樣的。
他觀察著夙平郡王的臉色,慢吞吞的回答道,“這都是是陛下自己種的黃瓜,便送了我一些。”
“咳咳!”
齊紹康原本正若無其事的吃著黃瓜,聞言頓時被嗆住了,猛烈的咳嗽起來。
周氏趕緊上前給齊紹康拍背,看向薑欒的眼神變得無比奇妙起來。
“你方才說,這……這是陛下種的黃瓜?”齊玉恆捧著那根黃瓜,頓時吃也不是,收起來也不是,手微微顫抖著。
“祖父您要是願意吃的話,這些都送給您了。”薑欒乾脆將那筐黃瓜塞進齊玉恆懷裡。
“慢點慢點,”齊玉恆小心的抱著那筐,忙道,“陛下的心意,千萬別摔了。”
周氏也看著手中分得的黃瓜,“嘖嘖”稱讚道,“不愧是陛下親手種的,皇宮裡的水土就是不一般,看看這色澤,看看這形狀!欒兒你可真有本事啊!”
“……”夙平郡王氣的捏緊了手裡的黃瓜。
沒錯……薑欒還“不計前嫌”的分了他一根。
夙平郡王心裡恨恨的想著:只不過送了筐黃瓜而已,至於這麽激動嘛?齊府這小門小戶的果然小家子氣!
其實夙平郡王的想法某種程度和薑欒對上了。
薑欒一臉好笑的欣賞完眾人的反應,拉著齊紹麟走到一旁去賞花。
齊紹麟還若無其事的在吃黃瓜,其他人簡直要把那瓜鍍金裱起來。
“麟哥,好吃麽?”薑欒問道。
齊紹麟果斷搖頭,“不好吃,瓜瓤是苦的。”
薑欒聞言“哈哈”笑起來,對齊紹麟道,“麟哥,不愧是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齊紹麟有些莫名,“不好吃就是不好吃嘛!”
“實話實說,這沒錯,”薑欒自言自語道,“我今日算是切身體驗了一把‘狐假虎威’了。”
“娘子,你不開心麽?”齊紹麟側頭問道。
“不是不開心,”薑欒搖搖頭,“只是覺得沒啥意思吧。”
“那我們就去找點有意思的事來做!”齊紹麟神神秘秘的對薑欒說,“娘子,這宮裡也有一棵好大的樹,我帶去你爬。”
薑欒“靠”了一聲,“好家夥,你真是到哪都不忘爬樹,皇宮都不放過!都沒人抓你麽?”
“走屋頂,謹慎一些,沒人抓得到。”齊紹麟道,“咱們走吧?”
現在薑欒是“萬眾矚目”的焦點,時不時有審視的目光打量過來,自然沒法和齊紹麟一起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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