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聲道,“你消停會兒吧,等下害我跟你一起挨祖父的揍!”
夙平郡王已不耐煩和齊家人站在一起,總聽周氏意有所指的誇讚薑欒有能耐,讓帝王送東西,心裡十分不舒服,便走到北定王府內眷旁。
諸位王爺須得晚上宮宴時到,所以參加皇后組織的遊園會的只有北定王側妃朱氏以及兩個郡君,姨娘們是沒有資格參加這種皇室活動的。
兩個郡君與朱氏無話好說,見夙平郡王走過來才熱情起來。
朱氏隻好一臉若無其事的走到一旁賞花。
“我說哥哥,紹陽跑到哪裡去了?”竇襄搖了搖扇子,抵在唇邊,對夙平郡王低聲道,“今日好不容易將我家小姑子勸來,待會兒人就該跑了。”
夙平郡王順著竇襄的視線,看向禦花園一角。
一群青春貌美的官家女孩正湊做一堆,嘻嘻哈哈的坐在假山堆上,欣賞池中鯉魚。
其中有個少女被圍在中間,大約十四五歲的模樣,身量極高,站在一眾女孩子裡昂著頭,顯得格外出挑。
“她就是崔小姐,崔嫣然?”夙平郡王遠遠的打量那少女,滿意道,“相貌確實不錯,與我家陽兒般配,只是不知道性情如何?”
竇襄心裡有些好笑。
自己這個哥哥實在是過於驕傲,還等著挑別人呢?能被人挑就不錯了!
但她面上不顯,淡淡道,“性格是潑辣了一些,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潑辣一些倒也沒什麽,”夙平郡王道,“待進了門可以慢慢調/教。”
竇襄深吸一口氣,憋笑有些辛苦。
“哎,那是什麽人走過去了?”竇渃一直觀察著那群官家小姐,此刻開口問道。
三人一同看過去,發現有兩個身姿挺拔的少年,走到少女堆裡與她們搭話。
竇襄一看就道“糟糕”,“那不是今年的新晉狀元和探花郎麽?三月前就往我家跑的腿勤,這倆人都對我家小姑子有意。”
即便是新科狀元,剛從任官職,通常都會安排進翰林院歷練一番。
所以夙平郡王並不把那兩個少年放在眼裡,“不就是六七品的小官麽?怎與我的紹陽相比。”
“哥哥你是不知道,”竇襄無奈道,“若只是探花郎也就罷了,陛下對今年的新科狀元可是格外滿意,至今還沒授封官職,說是隻待有個好的空缺呢。”
夙平郡王一聽神色也凝重起來。
他見少年少女們似乎相談甚歡,不由得焦急的左顧右盼,也不知道兒子跑到哪裡去了,這麽久了還沒回來,這不耽誤事麽?
心裡正想著,夙平郡王突然瞥見齊紹陽步履緩慢,一臉心事重重的走進園中。
“陽兒,你怎麽才回來!”
夙平郡王沒有在意自己的兒子似乎情緒不高,趕忙過去拉著兒子的手帶過來,“快讓你襄小姨安排安排,與崔小姐認識一番。”
竇襄也道,“沒有問題,稍微拾掇一下……咦,陽兒,你的臉怎麽了?”
雖然齊紹陽糊了一層厚厚的白/粉試圖遮住臉上縱橫的疤痕,但總歸不太自然,近看了就跟紙糊的假人一般。
夙平郡王給齊紹陽整理著頭髮,“陽兒只是初到上京,略有些水土不服,臉上長了幾個包罷了。”
竇襄看齊紹陽的眼神,忍不住的有些嫌棄,便輕咳一聲,“要不今日還是算了吧,待陽兒養好了臉再去也不遲。”
要不簡直是上去鬧笑話嘛!
竇襄都沒好意思直言,到崔相家提親的這些青年才俊們,要不就是出身實權家庭,身份顯赫;要不就是才華出眾,大有前途。
再不濟也得長得俊朗不凡吧?
她現在這個外甥齊紹陽,有哪一點沾邊了?
但自負如夙平郡王偏偏領悟不到她話裡的意思,一手搭一個,催著妹妹帶寶貝兒子上前引薦一番,“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省得我的好兒媳被外面的野小子惦記去。”
竇襄無奈,隻得領著齊紹陽走過去。
齊紹陽也有些心不在焉,但又不好忤逆父君的意思,隻得跟著了。
狀元和探花原本正與少女們交談甚歡,此刻見有長輩來,眾人頓時安靜了。
“嫣然,”竇襄朝小姑子招了招手,微笑道,“你過來一下。這位是我的外甥齊紹陽,你們先前還沒見過吧?陽兒,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我那小姑子,崔嫣然。”
少女們一看這是要安排相親呢?頓時哄笑起來,七手八腳的把崔嫣然推出去。
崔嫣然被小姐妹笑得頓時有些不樂意了,拉長著臉走過來,草草的對齊紹陽行了個屈膝禮,“齊公子有禮。”
齊紹陽忙回禮道,“崔小姐有禮!”
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本來就比男孩兒長得快,再加上崔嫣然又瘦又高,居然比齊紹陽還高了個頭尖。
倆人面對面站著打量彼此,般配不般配倒是另說,心裡面都對對方十分不滿意。
齊紹陽嫌這姑娘長得實在是太高了,不夠溫柔小意,遠比不過上京路上救下的少年。
崔嫣然則嫌棄齊紹陽長得太矮了,臉上還學女人塗脂抹粉,油頭粉面的,沒有點男子氣概。
她可是鍾意年紀稍長的高大男子,不然也不會這麽挑還沒找著屬意的了。
但竇襄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倆人有一遭無一遭的聊了起來。
竇襄看著十分滿意,便道,“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小年輕談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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