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屍體碎片散落進魚塘中,原本正歇息的魚群以為宮人來喂了,紛紛潛出水面,吞吃碎肉。
齊紹麟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甩了甩手上的鮮血,對薑欒露出個溫柔的笑,“結束了。”
……
齊紹麟結果了他的一生仇敵,但皇宮中的劫難還沒有結束。
金華宮內,侍衛們雖然製住了白曦鶴,卻無法阻止源源不斷湧入皇宮中的血奴和叛軍。
皇帝拔出手中寶劍,指向白曦鶴的喉間,“你這妖人,究竟使用了什麽妖術,快點讓叛軍停下!”
白曦鶴咳嗽著從地上爬起來,被無數寶劍頂著喉嚨仍不懼怕,他一邊咳嗽一邊笑道,“妖人?我可是神啊!”
永昌帝眼神凝重的注視著白曦鶴,低聲道,“你瘋了。”
“哈哈哈哈!”白曦鶴仰天大笑著,“世人愚昧,竟把流落人間的真神當做妖人?可知你們在本真神的眼中,形同螻蟻一般?
我經歷過的人世不下數百,在歷史中走過千年,歷經滄海桑田,做過的王和至尊無數,你算是個什麽東西,敢說我瘋了?”
“你說你為真神,”薑欒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卻給人間徒增殺戮。”
白曦鶴停下了笑,目光複雜的看著被齊紹麟攙扶著走近的薑欒。
侍衛們打著火把,自發的給薑欒閃開一條道。
薑欒淡淡的注視著白曦鶴,“這樣的神,不要也罷。”
“呵呵,好大的口氣!”白曦鶴冷聲道,“你不信天道,上天自會讓你看到,撥正這混亂的世間秩序!”
“那邊讓它來吧,”薑欒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卻信人定勝天。”
金華宮外是迭起的廝殺聲,眼見血奴和南疆叛軍攻破了門。
金華宮內,薑欒與白曦鶴目光灼灼的對視著彼此。
白曦鶴聽到門破的聲音,嘴角露出一絲涼涼的笑意。
“報!”
探子從門外飛奔而來,高聲道,“陛下,勤王軍已到,數萬禦衛隊已全部趕至宮門外,等候陛下調遣!”
擲地有聲的回報讓在場每個人聽得一清二楚,足以鼓動人心。
皇帝深吸一口氣,手揚天子劍,大聲喝道,“兒郎們,隨孤王一起衝殺,守我天啟!”
“守我天啟!”
“守我天啟!”
侍衛隊與禦衛隊齊聲應和著,以山崩地裂之勢,隨皇帝一同砍殺出去。
與此同時,皇宮外的禦衛隊首領看到天空中升起的燦然煙火,一揚手中寶劍,“衝!”
在人影交迭中,薑欒看著白曦鶴慘白的臉,淡淡的說,“我贏了。”
……
後半夜,廝殺聲漸漸停歇。
這場真正的血洗宮城以永昌帝的勝利宣告結束。
禦衛隊們在皇宮各處清點屍體,打掃戰場,白曦鶴則被拉到青宮殿外,丟在齊天行屍體碎片的旁邊。
“隨你們處置。”皇帝疲憊的揉了揉眉梢,回金華宮去看皇后了,侍衛們也紛紛撤離。
頹敗的太子宮殿中,只剩下五個人。
“怎麽處理?”左朗問道。
幾個月不見,從戰場上磨礪下來的左朗越顯成熟。
睿寶隨意的將手搭在左朗肩膀上,漫不經心道,“自然是殺了嘍,送他下去與齊天行作伴。師兄你說呢?”
其實齊紹麟早就想動手了,但他還是按住了手中的刀柄,看向一旁的薑欒。
薑欒則十分安靜,打量著坐在地上的白曦鶴。
白曦鶴臉色慘白,卻強裝淡定道,“你們不能殺我。”
“呵呵,還垂死掙扎呢,”睿寶嗤笑一聲,“你倒是給個理由唄,神仙?”
顯然以睿寶為首的大多數人,都將白曦鶴當成了個瘋子。
即便誰也說不清,白曦鶴究竟是怎麽瞞天過海,越過守城的數萬禦衛隊,將叛軍和血奴調進皇宮的。
只有薑欒臉上沒有笑意,肅然的望著白曦鶴。
白曦鶴其實心裡很慌。
他也不知道如果自己這麽死在這裡,是不是就真的魂飛魄散了。
白曦鶴掃過一眾人的臉,最後落在薑欒臉上,心裡突然有了個主意。
“薑欒,是我輸了,甘拜下風,”白曦鶴緩緩開口,“但是你就不好奇我的來歷,還有你身邊這位……”
白曦鶴意味深長的看了齊紹麟一眼,“這位齊公子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他的過往和未來……”
齊紹麟聽到白曦鶴的話微微一愣,眼神中頓時流瀉出控制不住的殺意。
白曦鶴頂著這殺意強裝淡定,回頭注視著薑欒的雙眼,“薑欒,你就一點也不好奇,我眼中所看到的過去和未來麽?”
薑欒一臉嚴肅的看了白曦鶴一會兒,最後吐出一句話,“你腦子是不是不好使啊,又忘了我是個無神論者?”
白曦鶴:“……”
睿寶噗嗤一聲笑了,嚷嚷道,“趕緊殺了吧,留著他廢話那麽多幹嘛!”
“不,薑欒,”白曦鶴深吸一口氣,試圖換個說辭說服薑欒,“我可以告訴你我能力的來源,那樣你就能相信我了,其實我……”
薑欒上前兩步,小聲對白曦鶴說,“我知道,你是個快穿者。”
白曦鶴:“……”
“你可能不懂這個詞匯是什麽意思,因為你應該是個有特殊經歷的古人,”薑欒低聲道,“但需記住,能力不是你用來肆意妄為的工具,也不要以神的姿態對世人指指點點,這樣做你永遠得不到任何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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