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欒和睿寶一起看向繃帶纏身的齊天行。
齊天行玩著一隻血淋淋的斷手,衝倆個少年笑笑,“臨死之前,有什麽遺言?”
薑欒皺眉道, “你怎麽還是那麽臭, 不洗澡的嗎?”
睿寶則一臉茫然的問,“你是誰?”
齊天行:“……”
薑欒這才想起睿寶只聽說過,還沒親眼見過鐵面君,自然是不認識的。
薑欒當機立斷, 拉著睿寶撤回青宮,將門閉上。
“他就是鐵面君齊天行!”薑欒抽空解釋道。
睿寶一臉“臥槽”的說,“師兄都打不過的人, 那咱倆今天豈不是死定了?”
“哥哥,你能說點吉利的嗎?”薑欒一邊說一邊在殿內四處尋覓,“他眼睛看不見, 只能靠聞和聽聲, 這裡死人太多他應該聞不到咱們, 太子殿有什麽東西能製造噪音麽?”
“我的笛子吹得不好,”睿寶滿頭大汗的說, “很刺耳, 算麽?”
薑欒頓時無語,“有多刺耳?”
他話音未落,房頂突然塌了。
伴隨著碎木與落石,一個繃帶人穩穩的落在宮殿中央。
薑欒和睿寶趁亂各自分散開來,撲進屍體堆中。
薑欒蹲在左手邊的暖爐旁,睿寶則趴在右手邊床榻下,眼睛看向離自己不足一米處的矮櫃。
倆人幾乎同時屏住了呼吸。
齊天行落地後緩緩起身,甩了甩手笑道,“皇宮的房子就是不一樣,真結實啊,費了我不少功夫。”
空氣中彌漫著血臭味,周遭一片安靜,沒有人回答他。
“小老鼠們?”齊天行自言自語的嘟囔著,“莫非是挖地洞跑掉了?”
於是齊天行不笑了。他微微側首,偌大的空間卻只有他一人的呼吸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睿寶已經憋不住了。
他以眼神示意薑欒,抬手點了點矮櫃,意思是:我要爬到那裡把笛子拿出來。
但他抬手時帶動衣料摩擦了一下,心底頓時一沉。
倆人大事不妙的看向殿內的齊天行,卻發現那裡空無一人。
“小老鼠?”齊天行在睿寶頭頂上說話,“夠能忍的啊!”
睿寶一抬頭,就看到一個全身血紅的繃帶人貼在屋頂上,正衝他落了下來。
“我草!”睿寶無師自通了一句薑欒這個現代人才會說的髒話。
薑欒大喝一聲,“閃開!”
睿寶聞言就地打了個滾,齊天行落地時吃了個飛來的大銅爐。
“咣!”
齊天行被爐子砸進床榻內。
薑欒把個十幾斤重的東西踢過去,隻覺腳腕劇痛無比,跌坐在地上。
睿寶驚呼:“薑欒!”
“別管我!”薑欒厲聲道,“拿你的蕭!”
“是笛子!”睿寶辯白一句。
他從矮櫃裡掏出寶貝兒笛子來,閃到薑欒身邊,拿著這神器就要來一支鎮妖曲。
齊天行被砸的頭昏腦漲的從地上爬起來,心裡一驚,這倆小兔崽子為什麽要執著於一支笛子,莫非笛子有什麽問題?
他還未來得及堵住耳朵,下一刻就聽到一陣短促的氣音伴著口水聲傳來。
噗、噗……
睿寶奮力的吹著笛子。
“……”薑欒面無表情的扭頭看他,“您老人家哄孩子睡覺呢?”
齊天行一愣,突然明白過來,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薑欒趁著這煞筆笑話他們,顧不上腿上的疼痛,拽著還在吹笛子的睿寶就跑。
“想跑?”
笑音未落的齊天行下一刻就出現在兩人身後,一手一個將兩隻小兔崽子提起,狠狠的扔向屋外。
他這手力氣能把兩個大活人扔出十幾米遠去,摔下來就是個半死。
當然齊天行還不準備直接殺了兩個少年,而是預備好好折磨他們!
“師父!”睿寶飛在半空中,下意識大叫起來,“左朗!”
薑欒則腦海一片空白,護住了腹部。
下一刻他卻落入了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中。
“對不起,又來晚了。”齊紹麟道。
原本應當在千裡之外的戰場上的齊紹麟,一身凌冽黑甲,溫柔的護住薑欒落在地上。
另一頭左朗接住飛來的睿寶,被重力衝擊撞退了幾步,差點兒撞到牆上去。
“不晚,”薑欒直截了當道,“麟哥,殺了他!”
得到薑欒的指令,齊紹麟以看死人的目光注視著對面的齊天行。
齊天行暗道不好。
他知道齊紹麟已經學成《無刃雙訣》,卻沒有與之交手的記錄,也不知這本傳說中的武功秘籍威力如何。
但當下最好的選擇還是避其鋒芒,躲避一陣才好。也幸好他留了個心眼,沒有把無雙寶藏全部花完。
心念流轉只在一瞬之間,齊天行已疾馳到百米開外。
速度是齊天行最驕傲的資本,他行動如同鬼魅般令人捉摸不透。
但在逃命上,他卻犯了一個連白曦鶴都比不上的重大錯誤。
在薑欒沒有受到安危脅迫的情況下,齊紹麟全部的念頭隻集中於一點。
多年來的仇恨、恐懼、麻木,長達幾個月痛苦記憶折磨的漩渦中心,隻站著那一個人。
齊天行!
齊紹麟看著齊天行潰逃的背影,露出一個森然笑意。
下一秒,孤零零站在原地的薑欒,和方回過神來的睿寶,看到遠處的天邊突然炸開了一道黑色血霧,濃重的血臭味瞬間彌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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