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不喜歡的,我都改。”
原本侍立在殿中的宮人低著頭,不敢看帝王這般卑微求全的模樣,無聲退了出去。
江照雪沒動,仍舊神色淡淡看著他。
可那淡然的眸光中,又似有難以捕捉的一絲悵惘。
“蕭濯,其實你欠我的,已用重生還清。”他垂下眼,“你不必再這般用自己的顏面與尊嚴來討好我。”
蕭濯何嘗不知,卑微只能討來憐憫,討不來愛。
可那樣怎樣。
“我心甘情願。”他語氣有些急切,牽過江照雪的手置於自己心口處,“天子一言九鼎,我想做你的狗,任你取樂,從來不是一句虛言。”
“這禦書房任何東西,只要你高興,盡數拿去。”
“阿雪,我寧願卑微,也想搏一個與你重新開始的機會。”見人久久不語,蕭濯上前一步,大手攬在他腰際,高大的身影如同將人攬進了懷裡,“阿雪,你比皇位,比天下,都重要。你再看看我,好不好?”
他執著江照雪的手,貼上自己的面頰上,依戀般輕蹭,“你看看我。”
灼熱的吻自江照雪掌心,一路來至他唇邊,只差一點,便要含住他的唇。
過分滾燙的氣息交纏,熏紅了江照雪雪白的鼻尖。
他有些不適,抽回手想要將人推開。
第108章 禦書房的門,關了整整兩個時辰
下一瞬,某個冰涼的物件,就被對方強行塞進了他的掌心。
江照雪低頭看了一眼,是枚以銅澆築的令牌,其上刻有驍翎二字。
這何嘗又不算一是一種投其所好?
“說到做到,我的一切,都屬於阿雪。”
沙啞的嗓音剮蹭著耳膜,不待江照雪有所回應,粗糲的指腹便率先一步,小心翼翼捏起他的下巴,炙熱的吻堵住了所有刻薄冷語。
上一次接吻,他用一顆藏了情蠱的藥,妄圖掌控奪走蕭濯的一切。
而如今,蕭濯甘願奉上他所擁有的一切。
只是,所謂肌膚之親,便算能得償所願麽?
……
一吻結束,江照雪淺淡的唇,已豔麗無比。
他呼吸微促,眼前一切都有些看不清,唯有那雙深邃的眼睛,在昏暗的大殿裡,亮得驚人。
眸底燃燒的火焰,似乎比那場巫山殿的大火,還要熱烈。
身上已然沒了力氣,唯有手裡的令牌還被緊緊攥著。
蕭濯瞥見了,不由得從喉間發出一聲低笑。
“我很好笑?”江照雪冷冷掃了他一眼。
“是我好笑,若能搏阿雪一笑,最好不過。”蕭濯低下頭,捧著他的臉,萬分珍惜碰了碰他靡麗的唇。
下一個喘息間,江照雪發間玉簪被緩緩扯下。
長發如瀑傾泄而下,亂了端方,憑添秀美。
“午後正適合小憩,刑部晚些再去好麽?”蕭濯啞聲道,氣息燙得驚人,“內殿鋪了厚的被褥,不會冷的。”
“……”
兩個時辰後。
禦書房外。
“公公,殿中已兩個時辰不曾有動靜了,陛下真的不會出事麽?”小太監面露擔憂。
畢竟當初那位江大人在觀星台上那一腳,可不曾有半分留情。
黑白坐在台階上,聞言轉過頭,陰惻惻道:“說不定早就被江大人打暈了,人已被丟去了火葬場。”
“黑白,你是輸不起麽?”苟詢似笑非笑伸出手,“兩個時辰了,你賭輸了,莫不是要不認帳?”
黑白滿臉悲痛,從懷裡摸出一袋銀子,丟進苟詢手裡。
“憑什麽……他憑什麽!我不服!”
“紅紅都三日沒見我了……為何陛下突然就走在我前面了?”黑白抱頭埋在腿間,語調幽怨至極。
苟詢意味深長一笑:“倒也不見得這回便能得償所願,陛下要走的路,還長著呢。”
黑白抬頭,一臉迷茫,“這樣還不算得償所願?”
“江大人又不是被世人偏見所束縛的閨中女子,可沒有清白一說。”苟詢搖了搖頭,不再多言。
須臾後,殿中終於響起帝王沙啞的聲音。
“苟詢。”
“奴才在。”苟詢收斂了不正經的神色,對著殿門俯了俯身,低聲道。
“備水。”
苟詢:“是。”
苟詢抬頭,給了小太監一個眼色,“隨咱家去備水。”
……
內殿中,隻燃著一盞光芒微弱的紅燭。
垂落的床幔裡,探出一隻青筋尚未褪去的手。
指節上咬痕很淺,似乎咬的那人沒什麽力氣,如同幼貓妄圖咬人般力不從心。
蕭濯下榻時動作放得很輕,身上衣袍松散,露出來的蜜色胸膛上盡是抓痕。
長發隨意披散,他走到未被撤下去的午膳前,端起那杯江照雪隻喝了一口的茶,一飲而盡。
左臉上巴掌印鮮紅刺眼,喉間冷卻的綠茶更是苦澀無比,卻都遮不住他眸中如同野獸飽餐後的饜足。
“陛下,水備好了。”苟詢謹慎地停在殿外問,不敢擅自開門,怕撞見什麽要殺頭的場景。
“進來。”蕭濯淡淡道。
待幾個低著頭的宮人將盛滿熱水的浴桶移至殿中,他又不耐道,“放著便行,無朕的命令,誰也不準進來。”
殿門再次合上,他方才走回榻邊,挑開簾幔,伸手輕柔撫過那人疲倦緊閉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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