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綏在國際大廈前下了出租車,整了整自己提前買好的淺灰色西裝,平靜地邁步進入這棟高聳入雲的建築。
沒想到剛一進國際大廈,就在電梯裡遇到了熟人。
對方愣了幾秒,馬上走進電梯,揚起一個笑臉:“晏綏,還真是你啊。”
晏綏回以微笑:“齊丘,好巧。”
齊丘不著痕跡地掃過晏綏全身,目光在他空蕩蕩的腕間打了個轉,意味不明地笑了起來:“待會要上去演講的那個晏綏真是你嗎?看來你放棄了吳老的碩博連讀名額還真是明智之舉,這麽快就飛黃騰達,直接上台給吳老演講了。”
晏綏笑了笑,目光清澈,臉頰上的酒窩乖巧得不行:“還行,你應該也混得不差吧?畢竟因為我放棄了名額,你才得到吳老的碩博連讀名額,想來是春風得意事事順心啊。”
齊丘臉色驟變,想起吳老總是不經意間表露出對晏綏放棄名額的惋惜,不由冷笑一聲:“你等著吧,還研發藥物革新醫療手段呢,今天到場的都是些大人物,就算你提前準備好了演講稿,等到提問環節的時候一樣能揭穿你們的謊言,扒下你們光鮮亮麗的皮!”
說完,他當先一步走出電梯,昂著下巴走進會場。
晏綏看著他的背影,啞然失笑。
這是將他當成炒作營銷的虛假學術明星了?
他搖搖頭,剛邁步走入會場,就感覺到各種意味的視線直直地朝他射了過來。
似乎有不少人想要找他攀談,但晏綏是卡著論壇開始的時間來的,他們也只能看著晏綏被主辦方的工作人員引到座位上落座。
晏綏看著這被安排到第一排的座位,左邊是全國醫師協會會長,右邊是某位藥監局的大領導,頓時心下汗顏。
但臨到頭再換位置實在太顯眼了,於是他也只能對兩位頭生白發的老人回以微笑,然後在眾人的視線裡硬著頭皮坐下。
這次國際醫學論壇的主題就是交流分享目前最前沿的技術、器械和藥物研究,前面上台分享的不少教授和實驗室研究員都是業內大名鼎鼎的存在,越發顯得晏綏這個名字在其中的尷尬。
等到主持人念出他的名字,晏綏站了起來,會場裡頓時響起了一陣嗡嗡的討論聲。
等他走上台,在演講台前站定,下面眾人看清晏綏可以說是年輕稚嫩的臉時,有不少並不知道他長什麽樣的人頓時驚嘩出聲,隨後議論聲更大了,連開場的禮貌掌聲都忘了給。
聽著周圍人不敢置信地四處詢問確認台上的人是否就是那個晏綏,齊丘低下頭,嘲諷地笑了。
晏綏倒是平靜依舊,鎮定地打開自己提前準備好的ppt開始演講。
“大家好,我是本次演講者晏綏,接下來我將為各位講解最新研發的HZM1型藥片以及新型手術治療手段。”
清潤好聽的嗓音透過麥克風傳遍會場,簡潔利落的開場白原本還嘈雜不已的會場漸漸安靜下來,
無論他是否有真材實料,這淡定沉穩的台風就足以讓人高看一眼。
還有不少人稍微坐正了一些,打開錄音和筆記,打算記錄下所有相關的信息。
畢竟晏綏演講中提及的兩個主題也是他們非常關心的內容,目前市面上關於這個神秘藥劑和手術方式的消息都太少了,如今也算是第一次正式向業內披露相關細節。
“……HZM1型藥片是基於我們實驗室發現的新型物質HZM研發的,我們在這種成分上發現了極大的可能性,後續還可能繼續研發推出2型、3型針對不同病症的藥物……”
晏綏從容不迫、侃侃而談,仿佛下方坐著的不是業內地位比他高出許多的前輩,而是普普通通的平輩,讓期望著他能在演講時出大醜的人失望無比。
終於到了交流提問環節,晏綏低頭喝了一口水,微笑看向第一位提問者。
拿到麥克風的是個頭髮花白的老教授,他皺著眉問道:“你這個HZM物質究竟是怎麽發現怎麽提取出來的?我翻遍了各個期刊,沒有任何論文提及這種物質,你們怎麽保證安全性?”
晏綏平靜地回道:“這是由我們實驗室培育出的一種新型菌種裡發現並提取的,關於這種物質和研發的藥片,我們有完整的安全檢測和實驗流程,這些全都已經提交給官方審批,安全性毋庸置疑。”
他也不算是說謊,對含珠鰻粘液的處理有一道工序就需要通過一種菌種進行吸收分解,再對菌種內進行提取吸收過的粘液,勉強也能算是從這種菌種裡獲得原料。
接下來連續提問的幾個問題都極為專業尖銳,但晏綏通通都條理清晰地清晰正面地解答他們的疑惑,讓許多人都在心底暗暗點頭。
終於,那位滿頭金發的A國實驗室負責人西蒙站了起來,張口就是一連串的英語。
在場大多是年紀大了的前輩,都在為這聽不懂的話而面面相覷。
而聽得懂的孫總卻忍不住竊笑一聲。
都不用他安排的人來,這些眼睛長在天上的外國佬果然先憋不住了。
西蒙語速很快,像是機關槍一樣的話很直白,翻譯過來就是:“按你剛才所說,這種HZM物質難以置信地完美,簡直是神的造物。但是據我了解,你只是一個剛剛從大學畢業的醫學生,剛剛才考過了本國的執照,我想知道是什麽讓你放棄了原本的碩博連讀計劃,在這短短時間內發現這種物質、研發這個HZM1型藥劑,還能開創改良新型手術方法?你原本的碩博導師都未必有你現在的成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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