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個夫郎說:“若是考上了秀才,那就一飛衝天了,那王翠花,眼睛都長在鼻孔上的,誰家願意把孩子嫁他家去啊。”
田遙只是默默地聽著,不想發表什麽意見,只是好像說什麽什麽就來。
他們在去往鎮上的路上,而對面走來的,就是田文一家,他們坐在牛車上,身後拉著他們全部的身家。
葛嬸子最是心直口快:“哎呀,這是去哪啊?”
田嬸子憋出一個笑:“在鎮上還是住不太慣,索性還是回來了,你們這是上鎮上去啊,回來咱們再好好說話。”
田柳垂著頭,手中不停地絞這手裡的帕子。
於是他們趕著牛車快速地離開,葛嬸子在背後似笑非笑:“讀書人家嘛,說話總是這麽矜持。”
大家都笑成一團,聲音大得在牛車上的王翠花狠狠地瞪了田文一眼。
到了鎮上之後大家各自去買各自的東西,田遙先是買了些家用,想了想還是去了鎮上的醫館。
大過年的,誰家也不想在一年之初就與藥為伍,所以醫館裡很是清淨,只有一個胡子快長到胸口的老大夫坐著在打盹,田遙這才反應過來,這家醫館好像換了大夫。
田遙走進去了,老大夫才掀開眼皮看他:“看診?”
他的頭髮胡須都花白,但聲音卻如洪鍾,田遙還顫了顫,連忙說:“不是不是。”
老大夫坐直了身子:“我看也不是,你這個小哥兒壯得跟牛似的,輕易也生不了病。”
田遙:……
“不是我,是我的夫君。”田遙說,“他的腿前一陣受傷了,我想問問還能不能治得好。”
“你這哥兒好笑,你不把人帶來,我怎知他治得好治不好?”
田遙有些不服氣:“那醫書上還說懸絲診脈呢。”
“你把那絲從這兒牽你家裡去,你看看書上那人能不能給你診出朵花來。”
田遙:……
大夫重新閉上眼睛:“沒事兒你就出去,別打擾老朽好眠。”
田遙又朝他走近了一點:“我再問您最後一個問題唄。”
“說。”
“我夫君想學些入門的醫理,我該買些什麽醫書給他看啊?”田遙真誠發問。
“怎麽,你夫君不願意便宜了別人,準備自己醫自己?”
田遙:這老頭說話怎麽這麽討厭,他給別人看診就真的沒有挨過打嗎?
“不是,他腿不方便,在家中也是無事,所以我想給他買些醫書讓他看一下,也免得他整日在家胡思亂想。”
“你倒是會疼人。”老大夫站了起來,從一邊的櫃子裡找到一本破破爛爛的手劄,“給你吧。”
田遙雙手接過來,他隻識得幾個字,這個破冊子上密密麻麻地寫了些東西,他有些懷疑地看著這個大夫:“您為什麽給我這個啊?”
“我看你這哥兒合眼緣不行?”老大夫哼了一聲,“快走吧,別妨礙我做生意。”
田遙又從自己的兜裡掏銀子,被老大夫瞪了一眼:“我不要錢,你要是真想報答我,開春了山裡有什麽野味的,你給我送點來。”
他被老大夫趕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冊手劄,有些暈乎。
第27章
他抱著冊子,又去了一趟書肆,鬱年的紙和墨都快用完了,想著給他補一點,也想問問書肆的掌櫃有沒有什麽醫書能夠買給鬱年。
書肆的掌櫃還記得田遙,畢竟上次田文在這裡鬧那一場,大家都印象深刻。
“掌櫃,我想給我夫君買些解悶的醫書。”田遙進了書肆,聲音也不敢太高,害怕驚到了在書肆裡的看書的讀書人們。
老板在埋頭找東西,根本沒聽清田遙要什麽,只聽見了解悶和醫兩個字,他找到了自己的東西,就去幫田遙找書。
“是這個吧?”掌櫃遞給他一本書,面上的表情田遙說不上來,反正怪怪的,“這是最近賣得最好的。”
田遙趕緊接過來,他也確實是不識字,所以隨手翻了一下,只見裡面的有畫著光裸的人體就趕緊合上。但這是掌櫃拿給他的,轉念一想,這有可能是教人辨認穴位的醫術,那這樣就能說得通了。
田遙把這書跟買的紙墨一起付了錢,看到了約定的回村裡的時間,他加快了腳步,又給鬱年買了些點心,才到鎮子外跟村裡人匯合。
看到他買的東西,葛嬸子說:“遙哥兒可真心疼自家的夫君啊。那輪椅,少不了十兩銀子吧。”
田遙只是笑了笑:“我不心疼他我心疼誰啊。”
說著他又問:“嬸子,鎮上的醫館是換人在開了嗎?我看裡面的大夫好像不是原來那個。”
葛嬸子算是村裡消息最靈通的人,她點了點頭:“原來醫館裡的陳大夫離開了西辛府,把醫館轉手了,新來的這個大夫也沒人了解,只是鎮上的人都說醫術好,就是說話嘴忒毒了點。”
他的嘴毒田遙已經見識到了。
回到家裡,田遙把家用的東西放進了灶房,才捧著他買的書遞給鬱年:“我今日去醫館,本想問問大夫入門醫書能看什麽,他直接給了我這個手劄,也沒要錢,說能進山的時候給他帶點野味就成,然後又去書肆給你買了些紙墨,還有在那裡買的醫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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