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遙推著鬱年回到房間裡,心才真正地定下來:“我就知道眼皮跳沒什麽好事。”
他扶著鬱年上床,自己也脫了衣服,跟他躺在一起:“看來還得訓練一下灰灰,讓他不能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鬱年點了點頭。
“他在進院子的時候我就有聽見了,按住了灰灰,也是我把銀子擺在顯眼的位置上的,抓賊總要人贓並獲才是。”鬱年把田遙攬過來,讓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肩頭上。
“那人是不是就是黃一的哥哥啊?”田遙想起來。
“是,那日他們一起來的。”
“這件事會怎麽解決啊?”田遙問。
“按照律法,杖責,拘禁。”鬱年說,“但一般對盜竊,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錢到位了,打一頓板子就行了,並不會真正地拘禁的。”
“那如果咱們……”
鬱年摸了摸他這會兒已經暖和過來的手:“讓他們狗咬狗去吧,我聽說,昨日宋耀才跟他夫郎領了婚書。”
“領了婚書?”田遙這才想起宋耀先前一直還在孝期。
“我朝有律法,有新生兒出生必得以婚書為信,才能立下戶籍,你也知道,黃一的孩子不是宋耀的,但他需要跟宋耀的這一紙婚書,來讓這個孩子名正言順。”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們拿到了婚書,就準備要跑路了,但是跑之前,還想謀點財?”
“讓他們狗咬狗去吧。”鬱年坐起身來,“我先把訴狀寫好,明日你得跟村長去一趟。”
鬱年說完,才想起他明日還得去出攤:“那還是我去吧。”
“你在家裡歇著。”田遙說,“明日不出攤也行。”
鬱年沒再反駁他,拍了拍他的背:“不早了,睡吧。”
田遙還是後怕,晚上也驚醒很多次,每一次都是鬱年的輕拍之下才安穩地睡過去。
第二天一早,田遙還在睡夢裡,鬱年先起了,似乎是在跟人說什麽,田遙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
田遙過了很久才起,他剛剛起來,田大壯就來叫他,說是要田遙跟著村長去一趟,把昨晚的事情再說一遍。
田遙捏著鬱年寫好的訴狀,跟著田大壯出了門。
作業黃一一宿沒睡,他遲遲沒等到黃萬才回來,宋耀睡得跟死豬一樣,那樣大的犬吠聲也沒吵醒他。
他的心裡有些慌,一早起來心也定不下來,在院子裡轉悠了好幾圈,還是沒能等到黃萬才,他一邊想是不是黃萬才得手了,但是為了不連累他所以躲出去了,可昨晚那麽大的動靜……
沒有等到黃萬才,倒是等到了田大壯。
“昨日你家兄長在田遙家中盜竊行凶,當場人贓俱獲,這會兒跟我們去衙門走一趟吧。”
第86章
第二日晨起,鬱年因為昨晚隻穿了中衣在院子裡,所以有些著涼,他自己開了藥方,家裡有些藥沒有,田遙就揣著藥方,準備去縣城給他抓藥。
村長把一乾人等都帶去了縣衙裡,然後然田遙遞了狀紙,跟去的人也有能做人證的。
縣令看著遞上來的狀紙,條理清晰,言辭簡潔,那一手字更是行雲流水,極具風骨,縣令有些詫異,槐嶺村因為今年流民的事在他這裡留下了印象,卻從不知道他們的村裡竟然還有這樣的讀書人。
“狀紙何人所寫?”
田遙趕緊回話:“是草民的夫君所寫,因為夫君有腿疾不便出門,因此是由草民前來。”
縣令點了點頭,這件案子人贓俱獲,只需按律法判就行了。
田遙站在一邊,看著黃萬才,他身上被灰灰咬出來的傷已經經過了簡單的處理,看起來不那麽嚇人了。
縣令看了一眼,又問田遙:“他身上的傷可是人為動手的?”
村長趕緊回話:“回大人,是因為苦主家裡養了狗,他身上的傷都是被狗咬的。”
圍觀的人都謔了一聲,能咬成這樣,那一定是惡犬來的,也不知這人怎麽想的,竟然選這樣的人家去偷。
縣令點了點頭,很快就按律判了黃萬才的入室盜竊罪,杖責三十,拘禁五日。
縣令看著田遙:“你可還有別的訴求?”
田遙想起鬱年說的話:“大人是極公正的,草民並無其他訴求了。”
到這裡也就沒田遙什麽事情了,他也不想看到當場打板子,血肉模糊的影響他吃飯的心情。
田遙離開的時候就看到了差點哭到暈厥的黃一,宋耀的臉上都是不耐煩,更覺得面上無光,他本就跟田遙和沈橋不共戴天了,沒想到他的大舅子竟然回去他們家裡偷錢!
等板子打完,黃萬才已經是奄奄一息了,黃一立刻撲過去:“哥哥,哥哥你沒事吧?”
黃萬才身上是哪都痛,已經無暇去安慰黃一,接著就有衙役拖起黃萬才的身子,要把他帶進牢房裡。
黃一立刻跟了上去,甚至都沒看宋耀一眼,不知道以為那個才是他的夫君呢。
宋耀說了一聲晦氣,但又不能真的不管黃一,畢竟黃一的肚子裡還有他的孩子。
黃一跟到牢房裡,又花了錢打點才讓他進去了。
他看著黃萬才趴在稻草上的樣子,已經哭得不成樣子:“你怎麽樣啊?”
“小一,五兩銀子,有五兩銀子的話,我就不用真的關滿五天。”黃萬才一邊喘息,一邊說,“帶我出去,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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