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們已經成為毋庸置疑的全人類英雄,如果走在基地的路上,就連三歲小孩都能準確無誤認出他們。
“基地裡的人要開始人類文明重建計劃了,我今天給他們帶去了通訊,建議他們要先把H市重建好。”
H市離基地很近,裡面剩余的低等級汙染物不多,而且在末世之前H市有很多工廠,重建後一定會起到關鍵作用。
顧於漠用濕毛巾給季言擦了擦爪子:“你現在洗澡乖多了咪咪。”
以往被喚作咪咪一定會炸毛的小家夥,此刻一動不動。
顧於漠並不沮喪,臉上的表情是習以為常:“你之前說一個親親要用摸摸來換,現在我已經欠了你很多摸摸了,你什麽時候醒來討債?”
他看起來已經完全習慣了自言自語。
外面的光亮發生了變化,男人有所察覺後立馬抱起季言往外走。
那是何等壯觀的風景。
抬起頭全是光。
夢幻的、璀璨到讓人驚歎的美,偏綠色的極光把整片天空填滿,又像是星雲落下,開啟一場視覺盛宴,只有親眼見到這一幕的人,才知道那些優美華麗的詞藻在面對實物時,顯得是多麽淺顯而不達意。
這就是極光。
由世界誕生出的天然禮物。
顧於漠感覺手腕上有毛茸茸的觸感蹭了一下。
他渾身僵住了。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
在這三年內,他時不時就會覺得身上哪裡被毛茸茸蹭了一下,又或者是衣角被叼著扯了扯。
但無一例外都是思念成疾後出現的幻覺。
他深怕自己第一低頭,發現還是自己的臆想。
顧於漠不動了。
直到那毛茸茸的觸感從輕蹭變成了不滿的拍拍。
他才緩緩低下頭,眼底是複雜到讓人完全讀不懂的濃重情緒。
心臟的跳動宛若刀割。
一次次的失望已經讓他快退到理智的臨界點。
只是外表看著正常些許,內心早就快要開始腐爛,直到高樓大廈崩塌。
只是和以往上千次的幻想破滅不同,他這次真的和那雙圓滾滾的眸子對上了。
季言:“嗷嘰?”
他以為自己只是體力透支睡了一覺,三年的沉眠讓他大腦運轉得有些慢。
不過還是很快就在男人懷裡變回了人形。
顧於漠面無表情將自己的外套脫下,然後一把蓋住了少年。
少年身形纖細,那寬松的外套足夠遮住所有改遮的地方。
季言就這樣從滿是男人氣息的外套中探出頭:“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嗯?”顧於漠盯著他,聲音喑啞。
“夢到我們去了很多地方。”
“嗯。”
季言微微炸毛,抓住男人襯衫上的領帶:“可是我都不記得了,那些不算數!你還欠我很多東西!”
他一把將男人拉了過來,兩個人之間距離變得很近。
一滴帶著溫度的淚落在季言臉上。
少年頓了頓,他覺得那滴淚燙得難受。
男人毫無所覺般繼續低低應和:“嗯。”
“我完成了承諾,你也要完成你的。”
“嗯。”
“要帶我去吃很多好吃的,看很多好看的。”
“嗯。”
不管季言說什麽,顧於漠都只會發出那個單音,仿佛害怕自己聲音再大一些,就要將日思夜想的人嚇跑了。
這不是幻想,不是假的。
他的愛人真的醒了。
他說,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他自己又何嘗不是這種感覺。
只不過他的是噩夢。
差點醒不來的噩夢。
幸好少年的夢裡有他,那代表著一定是個好夢。
顧於漠眼神近乎癡迷又偏執地凝視著季言,雙手將他的腰環住,呈現出非常明顯的佔有姿態。
他以為自己習慣了,可當見到少年蘇醒的那一刻,所有理智頃刻瓦解,他才知道自己原來一直站在崩潰的邊緣搖搖欲墜。
而現在一條看不見的繩子,一把將他從萬劫不複當中扯了上去,這個世界的光,從此刻才真正落在他身上。
季言嘟囔:“夢裡你的話好多啊,現在怎麽說不出來了。”
確實說不出來。
他快瘋了。
各種意義上的。
顧於漠眼神轉變得逐漸危險,然後低下了頭。
親口堵住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季言眼睛一下子圓乎了起來:“唔!?”
男人撬開了他的牙關,開始了自己漫長的討伐侵入。
沒關系,暫時說不出話那就用別的東西來代替。
比如親吻。
他們站在極光下擁吻,那長夜徹亮的,是他們永不謝幕的舞台。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