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麽美好的夜晚,司戎道別的時候在心裡喟歎,他也希冀用表情和語言把自己的歡喜傳遞給溫蠻。
“再見。”
溫蠻也這麽回應:“再見。”
可當那扇門合上後,司戎沉默地站在原地,又覺得接下來的時間是一個多麽遺憾的夜晚。
雙眼明明滅滅,最極致時,眼瞳幾乎又變成純黑的洞,馬上就可以再次看見牆壁那頭的溫蠻,和那個讓他也產生留戀了的家。
要怎麽樣才能得到這樣的溫蠻的垂青,和這樣溫馨美好的家呢?
司戎轉身離開,內心卻有了決斷。
他得想辦法。
至於門外礙眼的那束花,溫蠻沒要它、討厭它,司戎當然會處理掉它,不讓溫蠻再多花費心力。花束連同送的人,他都會好好地給予教訓。
這是他在接下來的求愛的過程裡獻上的第一個投名狀。
第9章
“我擁有可以隻選擇完美愛人的權利。”
就如褚主任所滿意的,邵莊他們逮捕的那隻寄生異種最終由他們小組收容。
溫蠻再次看到它的時候,它已經脫離了寄生的狀態,呈現出本貌:形似巨大化後的白額高腳蛛,但步肢部分被高密度的碳酸鈣完全覆蓋,像某些機械電影中的外骨骼。
它終日昏沉沉地窩縮在角落裡,唯有進食以及溫蠻來的時候,會給予額外的反應。於是褚主任很愛帶著溫蠻,隔三差五地圍在這間實驗屋外,借此來讓這隻異種活躍。
或許該準確地稱呼它為“奧索蘭”。
花費了一番功夫,甚至還做了一點利益交換,A市的IAIT才從歐羅拉洲的IAIT拿到有關奧索蘭的資料。
前一秒褚主任還在辦公室破口大罵那些人為利益熏心的臭蟲,後一秒得知了奧索拉的價值後就笑眯眯地息事寧人了。
“原來是隻生活在歐羅拉洲的異種,怪不得查遍了國內所有IAIT的樣本庫都沒有發現,真希望它快點恢復過來……溫蠻,它對你很有興趣,你多上心。我們組的異種,沒道理再讓出去。”
溫蠻略略點頭:“是,主任。”
他越過褚主任的肩膀,看到奧索蘭貼近玻璃牆,骨步肢大張著,幾乎能把一個人包住,這一幕會讓人幾乎心跳停止,好在中間切實地隔著一道異種絕對無法突破的軍工特質玻璃。
查看完珍貴的“財產”後,褚主任放心地走了。他們並沒有注意到,奧索蘭在他們離開後,緩慢地收攏了兩邊的步肢,骨骼與骨骼之間交錯又吻合,形成了一個巨大中空的“繭”。
或者說,是一個遺憾沒有實現的擁抱。
……
在奧索蘭順利轉送研究所後的當周周末,邵莊主動約了溫蠻。
吃飯之前,邵莊甚至還安排了一場電影,選的是一部有大IP背書的商業片,劇情內容不求深刻,觀影全程倒是暢快淋漓。不過要說邵莊有多喜歡或期待這部電影卻不至於,他更多是為了約會要有這個環節。
看完電影,馬上就到飯點,而邵莊提前預定的餐廳就在同棟商場,兩人就直接過去。
點餐到上菜的間隙,兩人不免要聊些什麽,才結束沒多久的寄生異種事件自然成為話題的開端。
邵莊告訴溫蠻,市異種特隊對異種收押的時間普遍很短,也普遍不存在審訊的流程,當時那隻異種的狀態也不對勁,可以說是幾乎沒有什麽有效溝通,並不能為溫蠻詢問消息。不過之後他讓宋程再次調取了小區監控,畫面顯示玫瑰是由別的外送員送到溫蠻門口的,而那名外送員並沒有被異種附身的跡象,整個流程也沒有異常。
倘若要進行更深入的調查,則不是邵莊他們異種特警的職權范圍了,得找片區的警察。
“謝謝你,我之後會再仔細留意的。”
盡管如此,但溫蠻卻直覺不會順利。因為他的人際關系十分簡單,而以往接觸的相親對象也全都不知道他的住址所在。光靠排除,很難篩選可懷疑的目標。
而這種程度的示愛,哪怕文字間有一些隱晦的暗示,但恐怕還不在警察受案的范圍內。
邵莊細致地留意到溫蠻話語裡流露出的微妙態度,反問道:“你不喜歡這種追求嗎?”
並非邵莊以有色眼鏡看人:從刑偵角度,卡片上的個別字眼自然會觸動邵莊敏感的神經,但溫蠻是一個被追求者。面對這樣狂熱的示愛,不會有太多人的第一反應是警惕。無論是邵莊從他小姨那裡的了解,還是先前在捉捕異種過程中對溫蠻這個人的調查,所呈現出來的客觀事實就是溫蠻總是積極地接觸適齡青年男女,期望在過程中發展一段長久穩定的情感關系,並最終組建家庭。
這樣一個人,理應不該對感情的苗頭抱有如此警惕與抵觸的心態。
他們用了“相親約會”的名義出來吃飯,聊天的內容終於在這時候涉及正題。
溫蠻直視著以輕松口吻問出實則在相親過程中有一些敏感和尖銳問題的邵莊,一般人都會意識到這是相親中表現態度的關鍵時刻,少部分人則會力求把答案完善到極致。
不過溫蠻的神情和接下來說的話幾乎沒有什麽委婉的修飾。
“我不喜歡。”
“邵隊長,我隻想要一段穩定、安全、可靠的感情,匿名送花上門的行為不在我個人鍾情的這些詞內。”
溫蠻的話讓邵莊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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