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麽知道這裡的地址的?”
已經被找上門了,溫蠻也就只是在倒水的過程中隨口問道。莫非這也是這個種族的某種特異能力?
海倫笑道:“靠人。”
“很少有人能拒絕薩提亞的真誠問路。”
言下之意, 就是靠那任何種族都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溫蠻聞言看了一眼對方,海倫露出來的臉愈發得光彩迷人, 想必這過程中又飽餐一頓。
海倫抿了一口水後開門見山地說:“很遺憾地告訴你,溫蠻,只要你旁邊的這隻阿戈斯不變心的話,你大概得和他捆在一起實現永生了。”而從概率學上來說,這似乎是一個很可能的結局。
“當然,這對你們來說,也許是一個好消息吧。”
到最後,這隻漂亮異種的口中總算說了一句中聽的漂亮話。
“溫蠻,我們靠吸食愛意為生。所以我們最大的能力,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誘發別人對我們的愛。這種能力延伸開來,也許就是你過往生活中那些令你困惑不解的地方。你總是容易遭遇危險,畢竟那些反社會的、心裡陰暗的人類往往會表現出更強烈的愛欲;而你又總是能夠化險為夷,因為當你身處危險的時候,總會有人對你心生憐惜,進而伸出援手……”
隨著海倫的話,一樁樁、一件件……溫蠻記憶裡,從小到大發生的一切怪誕的、荒誕的事情,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不過任何一個物種,它們能夠提供的愛都是有限的,一旦被吸食乾淨,就只能剩下一副行屍走肉的軀殼了,再吸,連小命也會沒了。所以薩提亞總是需要頻繁地更換食物,畢竟我們隻想填飽肚子,沒打算謀財害命。”
海倫口中的他們這個種族聽起來像人類社會裡那些濫情的人類,不過薩提亞的的確確只是為了食欲,額外再在有了繁殖欲望的時候會選中一個女性人類,等待幼崽誕生後,把孩子帶走,撫養教導這個年輕的生命。不過,薩提亞也喜歡濫情的人類,因為他們就像好吃方便的快餐,愛意總是來得比其他人要快些,讓薩提亞能夠以最便捷的方式得到食物。不少時候,薩提亞甚至可以吃到一些畸形的、但很有趣的愛。
海倫說完,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司戎。
顯然,阿戈斯是這個世界上的怪胎,祂們把自己完完全全進化成了愛意的供給方,專注而熱烈地產出著自己的愛,並以此為榮。而祂們又是那麽得霸道,不可能允許自己的伴侶身邊有其他覬覦者,薩提亞是不可能在阿戈斯身上實現“既要又要”的貪婪行為的。
而漫長的生命裡,只有一種單一的食物、一種單一的味道,對於生長期短、而生命期長的薩提亞而言,實在是一種災難——據說阿戈斯這個種族的生命,是依照祂們的伴侶來決定的,祂們有說一不二的赴死決心,也有盡可能延長生命的心意。
祂們會陪伴祂們的伴侶一生。
被海倫目光掃到的司戎十分敏銳,當即就予以回視,像一個過分盡職的侍衛,守護著他職責所在的領地范圍。
溫蠻一聽,馬上問:“那這樣對司戎有害麽。”
“你問問他,他說不定還會覺得很幸福。”海倫笑眯眯地予以拆台,“阿戈斯本身是群壽命很長的家夥,但還從沒有聽說過哪個阿戈斯實現了永生。而他跟你在一起後,說不定將是他們種群中活得最久的了。他會想盡辦法地陪伴你,再不濟,你分出一點你吸取食物後轉化的生命給他,你們將在一起很久、很久很久……”
司戎覺得這家夥太討人嫌了,多幸福的事情從他口中說出來都顯得陰陽怪氣。
如果不是還沒有得到有關這個種族的全部信息,司戎一定會想法設法地出這口憋悶的惡氣。
得知自己的轉化對司戎來說還算有利無害,溫蠻多少松了口氣。
否則他會打算在自己身上做一場駭人的實驗:研究怎麽停下這個轉化期,終止徹底成為薩提亞的過程。
溫蠻對永不永生根本不感興趣。但倘若能和司戎一起,活比他們原定計劃要長久很多的歲月,這似乎是一件好事。
為此,溫蠻需要徹徹底底地了解自己目前這個種族。
青年擺出誠懇有禮貌的態度。
“我剛經歷了一段特殊期,那過程中,司戎似乎是被我誘導了,也徹底進入了築巢期。”
海倫補充道:“那就是你的成長分化期,這才剛開始呢,每個薩提亞普遍會有三到五次的成長分化期,在這期間,需要攝入大量的食物來維持所需的能量。這會有征兆,一般像人類的持續高燒,你的本能會讓你不斷去捕獵食物,把食物們引上門、存儲他們……”
這是一種客觀的說法,但具體到現實中,以溫蠻這種半路出家的小家夥估計根本不能接受“囤食物”的那個場面。
海倫好心提醒一旁的司戎:“到時候你看緊點吧,以阿戈斯的實力應該能做到。”
畢竟除了會主動引誘食物,食物們也會反過來受到薩提亞氣息的吸引,狂熱地成為擁躉。
溫蠻沒有去深想這個尚未發生的可能性,想的多了只會陷入無意義的困擾。他引用海倫的說法,隻關注自己想要解決的問題:“在我這次分化期的時候,我腰上出現過像鱗片一樣的東西,現在它們不見了……我想知道那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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