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幾個小時之前他和卡萊德斯還是單純的朋友,但是現在……
雄蟲轉身逃一般從浴室中出來,他快步來到廚房,給自己倒上了一杯冰水,企圖通過冰水的刺激讓自己冷靜下來。
但是不小心溢出來的水立馬就浸濕了他的手,就像是圖畫故事中塞繆爾被尤納斯浸濕的指尖,也像不久之前,被他強硬塞到雌蟲嘴巴裡的自己的手指……
“……”
裴喻舟覺得自己要崩潰了。
第一次,從小被母親教育不可以罵人的裴喻舟有了想要說髒話的衝動。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從今天早上開始就一直安靜的光腦突然就開始震動了起來。
有蟲在這個時候給他發送了通話申請?!
“砰!”
裴喻舟下意識地將手中的盛滿冰水的玻璃杯放到了桌面上。
只是緊接著,他不知怎麽的,又將玻璃杯拿起,將裡面的冰水一飲而盡。
隨後,他快步走回臥室,在路過系統的時候,後者不知怎麽的,原本的小黑豆眼睛突然就變成了兩個大大的感歎號,
【宿主,你——】
“不許說話!”
裴喻舟拒絕了系統的發現,緊接著拉過旁邊的被子將對方的發現給完全遮擋住,最後才深呼一口氣,接通了那一直響個不停的光腦。
然後,單方面開啟的視頻中,裴喻舟微微抬頭,就對上了一雙淺棕色的眼眸,
“晚好,貝羅特閣下,請問之前的合作,您考慮得怎麽樣了?”
雄蟲視角的圖畫故事?!
與裴喻舟的公寓只有一牆之隔的房間內, 卡萊德斯的狀態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遊刃有余。
相反,衣著凌亂的雌蟲在關上門之後就立馬癱軟在了玄關處。
精神力崩潰與雄蟲信息素的雙重刺激之下,雌蟲能夠一直維持正常的模樣直到和裴喻舟分離,已經是他忍耐力驚蟲了。
卡萊德斯向後靠在門板上, 輕輕呼出一口濁氣。
其實, 就像裴喻舟所說的他需要冷靜一下, 好好整理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一樣,卡萊德斯也需要好好將之前發現的所有信息給好好串聯起來。
首先,威爾頓-斯諾就是之前他所遇到的小貓獸以及小犬獸,也就是剛剛出現在他面前的,名叫裴喻舟的雄蟲。
這也能夠解釋說, 為什麽之前威爾頓的身上一直都留有一抹淡淡的冰雪氣息。那並不是卡萊德斯之前所猜想的威爾頓的雄主所留下來的,而就是他本身所存在的。
因為是從他自身發散出來的, 所以會隨著情緒激動而變得濃鬱, 也會在緊張的時候不自覺地擴散出來。
就像不久之前, 在雄蟲公寓中那樣……
不知道想到什麽,卡萊德斯不自覺揉了揉自己被藤蔓緊緊纏繞過的腰部, 有那麽一瞬間, 他甚至產生了一種玫瑰藤蔓依舊在他身上的錯覺。
“……”
周圍的溫度似乎又開始升高了。
牙齒輕咬下唇,卡萊德斯深呼一口氣, 讓自己重新冷靜下來再次開始整理信息。
其次,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 裴喻舟應該就是那個塞繆爾-貝羅特帳號之後真正的掌權者。
雖然卡萊德斯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楚那位塞繆爾-貝羅特真蟲到底是怎麽回事。
但是根據裴喻舟不經意透露出來的消息以及他在提起圖畫故事時的種種反應,卡萊德斯也不難串聯起這個邏輯關系。
況且, 裴喻舟之前在他面前都不止一個馬甲, 那再多上一個,似乎也沒有什麽出奇的地方。
除此之外, 還有那詭異地,纏繞在雄蟲周圍以及他身上,之後又突然消失的玫瑰藤蔓,根據卡萊德斯之前了解過的那些外來者,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對方身上的系統多弄出來的。
只是就是不知道,對方和系統的交易到底是什麽……
卡萊德斯猜測,對方的任務大概率是跟自己沒什麽關系的,畢竟這麽長時間以來,裴喻舟也沒有主動示好過。
甚至於在兩個蟲的相處之中,一般來說還是之前存在一定目的的卡萊德斯更主動上一些。
但是凡事都有意外,對於裴喻舟的任務與自己有關這一點,卡萊德斯也沒有將這個可能性完全排除在外。
這也是為什麽在最後,他會提出之後在自己精神力崩潰的時候,對方能否安撫一下自己的要求。
因為他想要做一下最後的試探。
請原諒他的謹慎,卡萊德斯向後靠在冰涼的大門上,微微閉上眼睛,臉上悲切的神情就像是在神明面前做著最後掙扎一般。
他只是最後再確認一下,那扇暴雨中的窗戶,真真切切是為他打開的。
卡萊德斯現在的狀況就像是站在毒蛇面前的亞當一般,他害怕狡猾的毒蛇,但是又不受控制地被鮮紅漂亮的蘋果所吸引著。
他一面理智,一面又被本能所驅使著。
卡萊德斯想,如果他現在的狀態被帝星的那群蟲知道,怕是又要叫嚷著將他關進密室中了。
早在帝國成立之前,溫切斯特家族就以冰冷與無情所聞名,從這個家族中出來的每一個軍雌,無一不是戰場上斬殺異獸的有力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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