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夜不留情面,“你不過是羨慕我等能接近你們族內的至寶,想知道我們是何來路罷了,更重要的是,是否對你們有用。”
他連番幾句話讓烈焱族人沉下了臉,誰都看得到他那雙尖尖的白色獸耳,這顯然是個妖物。
“我們還沒說你這個妖物什麽,你居然敢對我們焱族長不敬!”族長的得力乾將赤炎第一個站了出來。
“將這個妖物拿下!”
“拿下它!”
“拿下它!”
陸續有族人走到焱族長身後,眼看一場大戰就要開始。
“都不要吵了!”拐杖在地上轟的一點,岩石崩裂,長老氣的臉色通紅,“別人可以唾棄妖物,可以將妖物視為敵人,唯獨我族不可以!你們這些蠢小子!真是氣煞老夫了!”
“長老,到底怎麽回事,你倒是說說清楚啊!”赤炎替族人站了出來,“焱族長只不過是維護我族,難道也有錯嗎?”
“剛才說了,這團火,其中有個妖物之卵,你們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嗎?我看你們都沒往心裡去,都蠢得沒有意識到我族這千年以來到底在做什麽。”長老搖著頭,恭恭敬敬的請李南落二人莫要生氣。
“二位,容我教訓教訓他們,他們這些人腦袋瓜子太直,還不知道我烈焱族就是守護妖靈之人。”
李南落感到意外,“守護妖靈?妖物我知道,妖靈又是何物?”
“顧名思義,自然是妖物之靈了,你也可以理解為妖物的魂魄。”回答他的不是長老,而是阿夜。
不再理會焱族長和一乾族人的瞪視,阿夜往旁邊一站,對他訓起話來,“你已經擁有了妖力,卻連妖靈是什麽都不知道,真是令我汗顏,是我沒有將你教好。”
看他不悅的樣子,李南落知道方才烈焱族人已經觸怒了這隻大妖,只是眼下他不方便出手,更是無力出手,這才心裡惱火。
說起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幫了他,才讓他如此虛弱。心下歉疚,習慣性的想摸摸阿夜的頭,看看高度,又踮起了腳。
這才終於伸手摸到他的發頂,銀色長發的觸感和獸毛不同,他這才醒悟,阿夜已經不是野獸的樣子了。
他這動作,已是不妥,但那一雙尖耳還是和原先一樣,手感異常柔軟,又讓他找回了阿夜還是野獸時候的感覺。
忍不住撥弄了幾下,又揉了揉。
帶著長毛的耳尖猛烈的抖動了一下,阿夜的臉色突然泛紅,氣急敗壞的避開少年的手掌,咬牙切齒,面露猙獰,“早和你說過,不要摸這裡!”
莫非這就是惱羞成怒?李南落笑了笑,想起來是有這麽回事。
聽到他們對話,長老的臉色有些古怪起來,“擁有妖力?一個人類?”
他心裡震驚,臉上便也露了出來,又皺眉直望著桌上那顆無人可碰觸的火球,失態的樣子讓焱族長分外憂心。
“長老,人類擁有妖力又如何?還有這分明是我族的寶物,為什麽會傷我族人,他們兩個外人卻毫發無損?就連蝕骨蟲也成了這妖物的助力,能被他所驅使!”
其他族人紛紛應和,長老見群情激奮,想想自己這些年來的感悟,擺了擺手,“罷了,今天,我就來告訴你們,我們烈焱族最大的隱痛——”
第29章 千年囚徒(修)
忙著安撫族人,如今終於有機會說出秘辛,長老也是心懷激蕩,感慨萬千。
“千年以來,我們烈焱族所作所為不過是做一個守門人。封印之地是我族最神聖之處不錯,但也恰恰是我族的牢籠所在。”
他頓了頓,看了焱族長一眼,“千年之久守著這一枚妖物之卵,我族上上下下自千余人到如今只剩下數百人,困居谷內,衰落至此,全是因為它。”
“牢籠?”焱族長不解,“但封印之地分明是護佑我族人的……”
“是靈物所在之處,是護佑我烈焱族人之地,是保護我族免於外界窺探的一道屏障,是不是?”長老打斷他的話。
“我當然明白你們是怎麽想的,要知道,這可是我老頭子當年和老族長冥思苦想了好幾天才想出的法子,不這麽說,你們這群年輕人,甘心留在這裡?”
回憶往昔,長老長歎一聲闔起了眼,“當年,我族已經看守這妖物之卵近千年,世道變遷,不甘心困居此地,守著這封印的族人都陸續離開了,剩下的這些人,我和老族長唯恐年輕人守不住,這才想了這麽個法子。”
“我們商量著,從你們這些小子兒時起就告訴你們,那封印之地裡有我族的靈物,更重要的是,是它令我族能夠安於此地,與世道隔絕。”
聽到長老這麽說,焱族長恍然,“你們撒了個謊,將看守這枚妖物之卵,說成是它守護我族,將封印它的地方,說成是我族聖地,是保護我們隔絕外界的屏障。”
“正是如此。”當著所有族人的面,長老承認的絲毫不臉紅,對於這個謊話,似乎還有些得意。
“其實事實並沒有多大變化嘛,只不過這麽一來——”
“年輕氣盛的年輕人都會將看守靈物視作己任,因為保護它,就是保護族人。牢籠成了寶地,看守囚牢的人,成了看守寶物的人。”
看守犯人的獄卒是何等心境,坐在寶地,守著寶藏的人又是何種心境?知道自己族內有靈物寶物,豈會沒有牽掛,哪裡還會輕易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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