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上轎出發,劉錦兒偏不肯先坐進去,偏要等李南落從府裡出來,要她爹將她正式介紹給這位李公子。
要是真把李南落當成通緝犯,劉知州是無可論如何不會答應的,但他分明和太子交情匪淺,那又是不一樣了!
“小女錦兒,年紀尚幼,喜愛玩鬧,好奇心又重,本官也實在拿她沒辦法。”劉知州生有短須,一張國字臉,愁起來的時候,那一張臉真有幾分苦大仇深。
他夫人衝他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瞥了眼自家閨女,卻見劉錦兒正睜大著眼睛,眼神直往李南落身上飄。
“錦兒!”劉知州板著臉,“你看看你,誰家閨秀像你這麽沒規矩!”
劉錦兒臉蛋圓圓,眼睛也是圓圓,眼神飄忽卻不叫人討厭,那雙眼睛裡滿是好奇,“聽說,你就是我爹爹請來的妖師?”
一片懵懂少女心,正是愛幻想的時候,對妖師好奇,李南落年歲也不比她大多少,樣貌更是俊逸非凡,那天跟著繡娘混進去,隻一眼,便先多出幾分綺思。
“正是。”李南落認下妖師的身份,便要介紹夜蒼穹,“這是我的妖——”沒有等他說完,那一身妖氣的男人已經直接坐進轎裡。
“還走不走?”要大妖識得人類的禮數還是太難,夜蒼穹顯然不打算將這場寒暄走完過場,李南落繼續說道:“這是我的妖,夜蒼穹。”
劉錦兒沒有見過妖,但有些怕妖,她顯然還是更喜歡能驅使妖物的妖師,劉知州不得不讓妻子拽著女兒先上轎子,劉錦兒根本不怕他這個老爹,他總不能在門口把老臉丟得太徹底。
一路上劉錦兒都在叨念她所知道的妖師,這是尋常閨秀不知道的另一個世界,旁人不知的,她偏知道,更有種掌握著秘密的優越感,只是道聽途說,到底不如親眼一見,這才有了混進繡娘的那一出。
劉錦兒才剛及笄,還有些小孩子心性,一身水紅色衣裙,襯的一張粉面燦若桃花,在轎子裡就不住的發問,問的劉知州無話可說,被問煩了,便說道:“你要是有心,怎麽不多問問太子殿下?總是問妖師做什麽?”
劉錦兒怎麽回答的,夜蒼穹沒有再聽下去,收回了探查的妖力,他在轎中一手支著頭,雙目微闔,隨著轎子搖晃,人也一晃一晃的,面色不愉。
李南落已經許久沒有坐轎了,掀開窗口簾子看著外頭,聽到身邊一聲歎息,“愚蠢的人類,就這麽些路,坐什麽轎?”
“總不能讓你化作原形,我騎坐在你身上過去?”回頭去看夜蒼穹,卻見他皺著眉頭,臉色很是難看,不禁關切的詢問,“阿夜,你這是怎麽了?”
“總之不大舒服。”貓兒眼一挑,言外有意,偏生那意中之人並未領會,“你莫非是暈轎了?”
暈轎?墨綠色的眸子微微動了動,慢慢眯了起來,“是呢,正是暈轎,還不如你騎坐在我身上過去。”說完,還肯定的點了點頭。
化作野獸原形時候是一回事,如今卻是高大健碩的人形,說出這番話來的時候,李南落眨了眨眼,清了清嗓子,面上多了一絲可疑的紅,夜蒼穹眯起的眼睛又彎了彎,靠近了過去。
轎子不小,卻也不大,兩人本來是對坐,夜蒼穹身形高大,彎著身子一湊過來,他的氣息就驟然鮮明,有一種好像草木混合著動物的氣味,似苦非苦,似麝非麝,糅雜在一處。
李南落喉間動了動,不敢看張那逐漸靠近的面孔,閉上眼,嗅覺卻又敏銳了,隻覺得腿間跳動竟不能自控,不禁痛恨起自己還是少年的身體。
怎麽以前竟不覺得阿夜身上這麽香?香的這麽……叫人面紅耳赤,口乾舌燥。
他卻不知道,夜蒼穹身上的氣味,正是發情期的大妖特有的,夜蒼穹自己也從未經歷過,卻也感知到這種變化,一靠近,就看見李南落閉上眼睛假寐,雙手卻抓著厚厚的坐墊,渾身緊繃。
“我的主人,你這樣真的讓人很想將你弄哭。”好像野獸嗅聞獵物那樣,陣陣鼻息落在耳畔,一聲比一聲急促,李南落感覺到夜蒼穹從他發頂開始,聞到耳邊,然後微熱的氣息從耳後拂過……
凡是他呼吸所過之處,連汗毛都豎起,李南落不得不抓著墊子,手攥的更緊,低聲警告,“阿夜,你也不看看這是在哪裡!”
沒想到越是見他如此,越是想要試探他的底線似的,夜蒼穹尖尖的牙齒一下咬住了他的耳廓,李南落睜開眼抽了口氣,退無可退,頭頂上好像炸開似的,雙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抓住夜蒼穹的衣領。
大妖此時此刻反而不敢貿然行動了,先用吻堵住李南落的嘴,輾轉反側的吻,隨著晃動的轎子逐漸升溫,但這裡地點不對,時間也不對,李南落再衝動也不敢在這樣的地方真的放縱自己沉淪於一個妖物的挑弄,於是整個人更為焦灼起來。
緊緊抿著唇,雙目因為忍耐而泛出濕潤的淚光,他從來沒有這麽狼狽,而且還是這樣的轎子裡,與之相對的夜蒼穹呼吸急促,太陽穴突突直跳,另一個跳動的地方更是難以自控,正是因為這個場合不適合做其他的,他這才放任自己去調戲他家這位主人,誰想到小崽已經有了主人的自覺,竟敢扯他的衣領……
“阿夜——”李南落不知道該怎麽辦,焦急,又覺得羞恥,夜蒼穹卻根本不敢與他的眼睛對上,直覺自己的獸性將要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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