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和諧循環再次如花綻放,海洋和陸地的精靈在此會晤。小海豚引著屠淵,往前去了一點。
屠淵心領神會,俯下身,吻到了滄余。滄余的嘴唇冰涼,柔軟如雲的觸感卻真實存在。
蝠鱝把滄余更加上舉,屠淵把滄余抱到了胸前。小海豚和蝠鱝旋身遊成圓,魚尾和寬翼同時攪動起水花,潛下海中,又騰身而出。
離開海底,才能真切感受到海水的觸感。汩汩而行的水流劃過滄余的臉頰,讓他想起屠淵的撫摸。
滄余睜開眼睛。
屠淵正俯首看著他,眼瞳就是滄余渴望的陽光之色。滄余拒絕思考,他必須做點什麽。
他抬起手,按住屠淵的後腦,仰起頭用力地吻住屠淵。他閉上眼,伸出舌尖,舔過屠淵的唇縫,找到屠淵的舌,不知疲憊地滑動糾纏。
屠淵沒有閉眼,他撐著單臂,另一隻手摟住滄余,讓滄余吻得更凶猛更盡興。
“我的太陽……”滄余聲音小小的,似乎有點委屈,還很興奮。他說: “我想你了。”
“我想念劈頭蓋臉的陽光,還有你的貓爪草和藍玫瑰。也許有一天……要靠回憶來生存,但至少現在,我們在一起。”
他蹭著屠淵的脖頸,喃喃地說。
“真的好想你。”
“我也是,小魚,”屠淵句句回應, “我也想你。”
人類和海洋動物全都目瞪口呆,蝠鱝的雙翼都停止了拍浮。屠淵和滄余緊緊擁抱,屠淵按在滄余的後心,情緒就像清晨的潮,全部湧向滄余。
他力氣太大,滄余的腹部還在出血,沾濕了屠淵的襯衫。屠淵把滄余抱起來,用自己的大衣擋住了滄余正在迅速自愈的傷口。
“跟著海豚,”滄余輕聲說, “它會帶鋼牙號駛出白霧。”
***
“那個飛行員死了,”滄余在船舷邊晃著雙腿,對屠淵說, “因為他傻乎乎地救了我。”
他雙手後撐,屠淵為他包扎傷口。
“他還覺得人類應該敬重大自然,停止汙染。”滄余望著月光下銀光點點的海, “可是我連他的名字也不知道。”
“所以你看,小魚,”屠淵幫他整理好上衣, “人類還有希望。”
滄余摟住他的腰,抬頭親了親屠淵的嘴唇。
海鳥從月亮裡飛來,浪濤變得格外溫柔。鋼牙號停泊在一處海島旁,水流和風向都合適,場地允許戰艦轉向,藍允漣讓士兵們落錨。月光映出遠處嶙峋的怪石,橫在海面上,仿佛沉睡的巨獸。
隨後幾個人聚集在船長室,藍允漣在紙質地圖上標出他們所處的位置。
“德賽爾島。”滄余的眼在月光下閃爍,他真誠地說, “這才是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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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審判
偵查小隊坐快艇上島,滄余拒絕了大家讓他休息的提議,也在其中。他笑起來的樣子太生龍活虎,士兵們簡直要開始懷疑他之前也沒受傷,身上的血都是海怪的。
滄余要去,屠淵就得跟著。上一次他沒有一起上直升機,結果滄余被蝠鱝送回來,這件事已經成為屠淵心裡的刺。
他們在夜色中登上德賽爾島[1]。
這個地方的別名是“被詛咒的島嶼”,也有人叫它“被拋棄的孤島”,它也的確被福徹爾拋棄了。九年前白霧彌漫,這座島被劃分到海洋的那一邊。島上的人曾經向政府求助,但屠建濤毫不留情地放棄了他們。
島並不大,上面植被稀缺。他們沿著沙石路行走,經過矮小的房屋,布局像村莊,但是沒有近期居住的痕跡。
“這個島,”石棋打著手電, “從前就是以漁業為主的嗎?”
“嗯,魚業,”滄余回過頭來看他,說, “一點沒錯。”
石棋聽不出差別,困惑地問: “這裡的人呢?”他俯身摸到腳邊密鋪的濕苔, “九年過去了,沒人知道這裡發生過什麽。但這裡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走動了,簡直毫無生氣。”
“那你最好祈禱他們都死了,”滄余冰冷地說, “否則我會親手殺光這裡的每一個人。”
士兵們悄悄側目。
他們最厲害的海底小戰士此時身穿鬥篷頭戴兜帽,看上去如同洋娃娃,說出的話仿佛小變\態。下午那朵在海中沉睡的花仿佛不是他本人,他就是這樣喜怒無常。
屠淵輕輕地笑了。
他的小魚和波塞冬很像[2]。
“為什麽?”隊伍裡只有石棋不怕滄余,問, “你和德賽爾島上的人有仇嗎?”
滄余認真地點點頭,說: “有的。”
“哦。”石棋抿了抿嘴,說, “你不要難過哦!”
滄余的眼睛亮晶晶的,他沒有難過,他只是無法忘記。
“冥王,藍刺,”走在最前的士兵低聲說, “這裡有人。”
他們幾乎已經翻越整座小島,來到了另一側岸邊的建築。那裡有燈光,院子裡人影晃動,大概是人在巡邏。風車沿著水壩整齊豎立,不停轉動著,噩夢似的暗影憧憧。
“他們竟然有電,”士兵說, “那我們可以叫大家上岸,還可以在這裡修複鋼牙號上的系統。”
然而滄余轉過臉,用白俏的指尖抵住雙唇,說: “噓……”
“我會和藍刺,圓靈對建築進行查看。”屠淵幫助滄余脫下鬥篷,說, “一旦和對方發生正面衝突,我會鳴槍。你們退回鋼牙號,讓藍小姐立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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