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笑笑介紹道:“我名為程晚,這位是我夫君,姓韓單名一個寧字,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如一道雷劈下來正中顏煜頭頂。
他瞪著眼睛看向男人,腦子嗡嗡嗡又響又亂根本和傻了一樣。
“公子?公子?”
韓寧?
韓寧不應該在都城嗎?怎麽會在這?
他見過韓寧嗎?不,應該是韓寧見過他嗎?
他不知道,圍獵的時候,殺孟元裡和嚴松的時候,韓寧有沒有見過他?
他到底為什麽會這麽倒霉?
“為何一直盯著我,你認識我?”直勾勾的眼神引起了韓寧的注意。
“不認識。”
顏煜趕緊低頭躲開視線,不自覺地將面巾又往上扯了扯。
反正一到城中他就走,只要這會兒躲好就行。
“公子?”程晚笑著提醒,“公子還未告知尊姓大名呢。”
“我叫金旺。”
程晚一愣:“金旺?這個名字....還真是與公子的氣質..不大符啊,哈哈,但也是好名字。”
“謝謝。”顏煜低著頭,這一路上都不打算抬頭了。
然而程晚卻說個不停,好像好不容易找到個會說話的活人一樣。
“這兒離都城不遠了,我們是要往都城去的,你往江洲也會經過都城,要不我們就一道去都城吧。”
“不用麻煩了。”顏煜感激又尷尬地笑笑,“我自行雇車便可。”
程晚也沒再邀請:“你是江洲人,怎麽會到這邊來啊?從南境到北境,就你一個人?”
“嗯...是,我來探親。”
韓寧閉眼靜坐不發一言,宛若沒有此人。
“金公子為何一直戴著面巾,不悶嗎?”
顏煜搖搖頭。
“馬車上肯定悶,你摘了吧。”
“我少時患病臉上留了很多處疤,怕嚇到你們,還是別了。”
程晚聞言再看看對方如畫的眉眼暗道可惜。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實際上都是程晚單方面與顏煜說話,顏煜是問什麽答什麽。
馬車行了一個時辰終於駛入城內,顏煜心中的石頭可算落了地。
“多謝二位,在下就此別過。”
走下馬車一步不敢停,若不是體弱顏煜怕是比兔子躥得還快。
找到一家差不多的客棧,顏煜走進去準備住一晚明日再離開繼續趕路。
“勞煩客官把面巾摘下來吧。”
顏煜一愣:“為什麽?”
“客官不知道?”夥計面露驚訝,“您不會剛從山裡來吧。”
顏煜不可置否。
“現在啊全城,不,是整個恆國規定,住店、吃飯、出城、買賣東西等等等等,都必須核驗身份。”
“核驗身份?”顏煜把買的身貼文書取出來交給夥計,“核驗吧。”
“哎呀,現在看這個沒用,得看臉。”
“看臉?”顏煜有些發懵,“看臉怎麽核驗身份?什麽意思?”
夥計看他真不知道指了指大門口:“您進來得時候沒看到啊,陛下正抓人呢,做這些都是為了抓人。”
顏煜愣了會兒大覺不妙,拿起包裹走到門外,徹底傻眼了。
門外貼著一張告示,告示上畫的明顯是他。
總而言之的意思是,誰找到他,將他一根頭髮都不能少地安全送到皇宮,便賞黃金十萬兩。
反之如果誰傷到了他,無論是何身份皆夷九族,獨戶、無戶者受車裂之刑。
不僅這家店門口,大街小巷、引人注目、無人踏足的所有地方都貼了告示。
“裴諝,你真是瘋了。”
顏煜慢慢捏緊了拳頭。
“長得這麽好看難怪陛下念念不忘呀。”
“你小聲些,都敢胡亂編排起陛下了?”
顏煜看了眼身旁的人收回視線,也不敢再住店隻想趕緊想辦法出城。
“這有什麽,你還不知道吧,馬上就要有新帝了。”
顏煜腳步停住。
“你別亂說,這可是掉腦袋的話。”
那人還是一臉不在乎:“我父親前日剛入宮,陛下已經不行了,一口氣的事。”
“真的假的,掉腦袋的話你可不能胡說。”
“當然是真的,現在宮裡正忙著從宗族裡挑選合適的人過繼呢,只等龍馭賓天。”
另一個人還是不敢相信:“陛下身體向來康健,而且親征屈支大獲全勝,怎麽可能一下子就....”
“喏。”那人朝畫像揚揚下巴,“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為情所困唄。”
顏煜剛想去駁兩句便看到韓寧和程晚,心中一顫趕緊走遠了。
“滿口胡言對陛下不敬,壓走!”
那兩人回過頭具是驚詫。
“韓尚書?您怎麽會在這?您看在我父親與您同朝為官的份上饒過我吧。”
“是啊韓大人,我們再也不敢亂說了。”
護衛一點兒沒耽擱果斷把兩人壓走。
“哎!韓大人!韓大人!”
兩個人被壓遠,程晚四處看了看:“剛才金公子確實往這走了,怎麽轉眼就沒了?”
“你如何確定他就是畫上的人?”
程晚回憶起顏煜,光看眉眼便已好看至極,見過一次就不會忘的那種,好看到應是世間獨一份。
“我本來一路沒注意,看到他時覺得眉眼很熟悉,直到剛剛再看到這幅畫像,絕對是一個人,而且他還是江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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