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假話騙人,害人棄良從娼的事,絕不輕饒。”
“是是!絕對不會了!”
良?娼?難不成這兒是.....裴諝低頭不可置信地看著顏煜。
顏煜眼觀鼻鼻觀心,恨不能鑽進地縫,他又不是故意....把皇帝賣進青樓的..
“阿煜?”
“嗯?”
裴諝想委婉問問那女子說得都是不是真的,艱難地組織起語言,可最後話說出口卻還是變為直截了當的問題。
“你二百兩銀子把我賣進青樓了?”
第九十七章 在肩頭印下憤怒的齒痕
從婁府出來,憑著韓讓的令牌進入刺史府的時候,天色已漸暗。
禺陽算得字面意思的天高皇帝遠之處,刺史劉安少時在都城求學,後才遠赴禺陽就任。
年少時與韓寧為同窗,自然也識得韓讓,而韓讓跟著的,天底下只有一個人。
劉安怎麽也沒想到,被自己拒之門外的騙子竟然是皇帝。
只怕項上人頭不保,忙前忙後忙裡忙外,請了五六個大夫接連來看。
更是親自去燒水,若非韓讓拒絕,就要親自給裴諝擦身子了。
裴諝堅持到刺史府,就又陷入昏迷,衣服早已黏在傷口上粘連皮肉。
大夫忙了一個時辰,才將身上的血汙擦乾淨傷口都包扎好。
上身被繃帶裹得裡三層外三層,上衣都不用穿了。
韓讓守在門口看大夫出來,急著把人扯過來:“先生,我家大人的手臂還能恢復嗎?”
大夫搖搖頭。
“不能?”
“難說。”大夫眉頭緊緊皺著,“幸在筋脈未斷,不然定是廢了,但現在雖筋脈未斷,可骨頭全碎,能不能恢復好..難說,就算恢復好怕是....”
“怕是什麽?說啊。”
大夫抽回胳膊擺擺手道:“各位大人皆是尊貴之人,定能尋到更好的醫師,小人醫術不精已用盡全力了。”
韓讓目送大夫離開歎了口氣。
“韓統領,陛下如何受了這麽重的傷?”
劉安心頭也是擔憂,見韓讓不回答又道:“禺陽地僻,剛剛那人已是當地最好的醫師,若即刻返回都城命太醫診治,或可痊愈啊。”
“陛下已下令禦駕親征攻打屈支,此行非去不可,劉大人再莫出此提議,亂北伐之心。”
劉安揖手:“是。”
徹底入夜,刺史府上下因為皇帝的到來拘謹而惶恐。
回廊燈盞點亮,照映著一片沉寂。
在這片沉寂中,顏煜蜷坐在床角難以入眠。
他本不想留在這間屋子,可韓讓非將他帶來關好,不讓他有絲毫離開裴諝的機會。
瓶子裡的藥所剩無幾,明明一天一夜沒怎麽睡,但顏煜竟卻覺得有些精神。
也不知道是不是藥吃太多的緣故,
他不想躺下,只能靠著牆蜷縮身子默默坐著,身前裴諝已經昏迷了兩個多時辰。
他問過自己幾次,這個人的傷是因為他受的嗎?
但他卻一次都回答不了。
如果沒有他,裴諝不會中那一箭,不會掉下懸崖,更不會遇到野獸。
但….這條路是裴諝自己選的,選擇要救他的命,選擇此時出兵,又為了大軍提速兵分幾路….
是裴諝自己將自己置於險境。
再往前推,是因為他的病?可他短命至此也跟裴諝脫不了關系。
推來推去也推不出所以然。
他只是自問….無愧。
“阿煜..”
顏煜一怔,剛好對上裴諝的目光。
“你真的是…鐵打的。”這麽重的傷,換個人都得昏死半月吧。
“我…怕你走..”
顏煜輕輕嘲諷地笑了一聲:“怕什麽?有韓讓替你看著我呢,我離開你半步,他都覺得是自己失職。”
“阿煜,你…”裴諝閉上眼睛掩藏下悲傷,“我沒有想這樣。”
顏煜不說話了,不想說話。
“阿煜,那個女人說得的都是真的嗎?”
裴諝本不想再問,可心中有一道坎過不去,又或是一根刺拔不出。
“對。”心虛過去,顏煜不想解釋什麽,“是故意的。”
“你想換到錢,好離開嗎?”
“對。”
裴諝有一瞬間落寞,旋即壓製住情緒道:“那…把我賣出去之後..你高興了嗎?”
“嗯,高興。”
良久的沉默。
裴諝心裡愈發難受:“把我賣去青樓,以這種方式報復我?”
“對,生氣的話就殺了我吧。”顏煜現在根本不在乎誤不誤會,問什麽都應。
又一陣沉默,裴諝看著顏煜,顏煜卻移開視線不留給他半分目光。
突然床架微動,滾燙的手掌托住顏煜的後頸,將他帶離牆壁,貼到了裴諝身上。
“你幹什麽。”
即便是重傷只有一隻手可動的裴諝,顏煜也無法反抗成功。
濕熱的.舌.頭.舔.過脖子,顏煜瞳孔縮緊,歪開脖子拚命躲。
可裴諝禁錮著他絲毫不松懈,翻身將他壓到了身下。
衣領被扒到肩頭,裴諝輕輕在他肩上留下一道齒痕。
顏煜抬手去推,裴諝攥緊他的兩隻手腕帶到頭頂。
“你到底要做什麽?裴諝!”
“什麽都不做。”裴諝松開手躺回去把他攬進懷裡,“我只是有些憤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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