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年不到,他到醫院看望師柏三次,還次次都是因為易感期發作。更有趣的是,每次都是佘衛池送人到醫院。
他和他的小夥伴們接到消息時甚至都沒有一絲驚訝。
師柏躺在靠背上睨他一眼,他現在沒空和他貧嘴,易感期過後的腦子空得厲害,像攪拌機運行過。
他視線穿過許一袁肩頭,對面床鋪空蕩蕩的,被子有點亂,看得出有人在這裡躺過。
佘衛池不在。
他…
師柏指尖劃過床單,昨天冰冷堅實的觸感仿佛還沒有消退。
馬優達以為他早上起來起床氣,很貼心地要幫師柏把帶來的早飯打開,這才看見旁邊已經放著清粥和小菜,他伸手探過去,冰涼了。
應該是佘衛池給買的。
“佘衛池怎麽沒在,早飯也在這裡。”
師柏沒回他這個問題,“今天不是周二嗎?你們不上課?老程可是要來醫院的,待會被逮回去寫檢討。”
他視線掃過三人,除了汪可丹,平時說的上話的都在。
許一袁很驕傲,“我們可是請了假的。專程來看你和佘衛池,對了你倆咳咳咳…”他眉毛亂飛,眼神含春。
事實上是他們早上打算來看師柏,剛站在圍牆口,轉頭就看見他們的程爸爸從廁所出來。
師柏沒一點要繼續話題的意思,他現在大腦直通胃部,從昨天中午到現在他粒米沒進,餓都要餓死了。
接過馬優達帶來的熱粥喝了兩口,他轉頭在打包袋裡接著翻找。
很可惜,袋子裡就只有兩杯粥,其中一份還是給佘衛池的。
他抬眸,“就這?”
“你還想吃啥?病人需要靜養清淡要飲食。”
“我特麽是易感期,不是切了盲腸。再說,你買粥都不搭個鹹菜嗎?”師柏很震驚。
病房裡嘖了一聲,許一袁直接從已經冷掉的那份早餐裡翻出兩盒小菜。
師柏看都不看,“涼了。”
“誰家鹹菜熱的啊。”
“反正是涼了。”
“……”
馬優達覺得今天師柏有點不一樣,就好像有點…矯情?他心中一震,完了,他覺得他柏哥矯情。
不過這個念頭剛一冒出就被死死按下,他眼神不住在師柏打量,在後者一臉嫌棄的喝清粥的時候,給剩下的人打眼色。
“你好好休息,我們出去給老程回個電話。”
師柏不耐煩地擺手,順便讓他們把垃圾帶出去。
門合上的刹那,他如釋重負地跌回床上吐氣。病房重新歸於寧靜,師柏瞪著天花板發呆。
他剛剛…下意識回避佘衛池的一切話題,也下意識地替佘衛池遮掩過去。
師柏像具屍體一樣癱著,捏緊拳頭又松開,最後局促地側身摸向自己後頸,後勁修長白淨,能明顯感覺到那一塊的皮膚有兩排細小的凹陷。
alpha的腺體很小,因為它們天生不打算被咬。連alpha都咬成這樣,這麽明顯,那狗東西是用了多大力氣!
師柏想起佘衛池抱他的時候很用力,死死把人按在懷裡,鎖骨和手臂的鱗片硌的他臉痛,還有那信息素…
濃厚又磅礴,醇厚的酒香味道,師柏不是沒去過酒吧的人,這種味道屬於酒架裡人人好奇,每個顧客都觀望一眼,但不敢輕易嘗試的酒。
像千百年不動的山巒,頃刻間山崩地裂朝他坍塌而來,他想躲躲不掉,想跑跑不了,只能乖乖認命。
師柏現在很想打人,偏偏佘衛池這狗東西不在,火都沒處撒。
怕了,還是跑了?
媽的,替他遮個屁啊,要丟臉大家一起丟。
師柏氣得抓起打包袋通通丟進垃圾桶,逮著枕頭亂扯,揉了半天隻讓裡面的棉花更加蓬松。
他一把抓起枕頭蓋在臉上。
算了,捂死他算了。
反正也沒臉見人了。
不知隔了多久,門悄悄被打開,護士小姐輕柔地聲音傳來,“患者師柏,換藥了。”
師柏躺著裝死,打算任由護士擺弄,等腳步聲靠近,他臉上卻是倏地一輕。
“會捂壞的。”
佘衛池把枕頭挪開,輕輕放在他腦後,臉上的表情依舊是不變的溫和乖順。
狗東西,你還有臉回來!
師柏猛地一把抓住腦側的手,“佘衛池!”
“我們打一架!!”
作者有話要說:
~~
第59章 理由
佘衛池任由他拽著,眼神輕輕掠過師柏,拒絕道:“下次,你現在還要輸液。”另一隻手扶住他貼著膠帶的手,緩緩挪下來。
師柏捏著他手腕死活不肯放了,眼裡裡寫著現在就要戰個你死我活。
“咳咳。”護士小姐清了清嗓子,“同學…”
師柏霎時想起病房裡還有別人,臉騰地熱起來,尤其是後勁牙印的位置,存在感比站在這裡的佘衛池本人還要強。
護士接過他手,給他打了最後一針。
師柏這一次易感期本身是自然性的,雖然時間拖久了些卻也得到了安撫,後面打了抑製劑就沒事了,當天就可以辦理出院。
護士出去以後,佘衛池把門關上,回頭時師柏仿佛因為打針冷靜了下來,坐在床頭默默看著他。
佘衛池從放在櫃子上的袋子裡拿出個白花花的東西,在師柏發話前放在他手心。後者感覺到掌心溫熱,低頭一看,是兩個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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