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柏跌坐回椅子,驚魂未定地盯著電腦上那份文件。
為什麽在鄧嘉襲擊之前,佘衛池會帶著他到AO用品店買抑製劑。
為什麽佘衛池的話語時常帶著引導性。
如此想來,這也說的通了。
但是還有一個最重要的為什麽。
佘衛池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爸,他除了發這些過來還說了別的什麽嗎?”師柏彎腰把手機撿起來擱在桌上。
電腦上會有他想要得知的答案,但是剛剛的信息量太過龐大,砸得他腦袋生疼,他實在沒有力氣自己去翻找。
“那個孩子說,事情他們已經處理到尾聲了。鄧嘉家不足為懼,這些一樁樁一件件的證據已經由專門的人整理出來遞交到政府部門。”
“而孟家手下的食品產業也會因為這事受到牽連,不過這些還不至於對根基產業造成影響,所以他想要兩家聯合起來,借著這個機會對孟家整個動手,爭取一舉拿下這孟家這口肉。”
不過有沒有佘衛池發出邀請,師房幸都沒打算放過這次難得的機會。但是他自己動手,遠不如和別人聯合來的快,一旦聯合孟家想要翻身就難了。
如果沒有兒子這層關系在,就連師房幸也不得不承認佘衛池是塊做生意的好料。
師柏覺得佘衛池膽子是真的大。
他無意識地扣著手機殼的一角,企圖用肢體動作緩解心裡的壓力和緊張感,沒成想動作太大,一下子把手機掀翻在地。
屏幕驟然亮起,顯示區一排排的未讀信息和未接電話,他正想撿起來,來電顯示陡然閃出。
是馬優達打來的。
師柏握著手機,猶豫了一下,按下了接聽。
“喂,柏哥,你在哪兒呢?快中午了你回來了沒,我剛剛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都沒接,”馬優達那邊有些嘈雜,似乎是在個熱鬧的環境裡,“我們現在在大會堂聽校領導演講呢,你等會回來了悄悄進來。”
師柏揉了把頭髮,“嗯好,我等會回來…”
“噢對了,我之前沒打通你電話本來想找佘衛池問問你在哪兒的,結果也沒找到他人,他同學說他也出校了。你們在一塊呢?”
佘衛池也不在學校?
他這個點…
師柏倏地抬頭,目光死死盯著屏幕上的圖片。按照原來他們知道的情況,鄧嘉會第二次找上他們,也會制定更周密的計劃…
但是這都建立在圖片裡的事情沒有爆出來的情況下。
他爸剛剛說,這些佘衛池已經交給專門的人處理了。
佘衛池他是想…
“喂!喂喂?”說話聲驟然消失,師柏機械地低頭看去,是他的手捏得太緊,電話掛斷被掛斷了。
“你們倆談完沒有?”裴瑜敲了敲門發現沒有人應她,便自己推開門進來,一眼看見兩個人面對面站著,自家兒子面色慘白地看著手機。
裴瑜心疼了,“小柏,這件事你爸可能說的有點重。明天我們把佘衛池那孩子叫到家裡…”一起好好談談。
她話還沒說完,一道人影倏地從旁掠過,徑直奔出門去。
師柏三步並兩步衝下樓梯,一邊往外走一邊點開佘衛池的頭像打電話。
阿姨已經煮好餛飩,看見他下來,剛想招呼他一起吃點,卻隻得到一個匆忙的背影。
無人接聽…
師柏一邊往外走,一邊打字。
[佘衛池,你在哪?]
[你和鄧嘉在一起是嗎?]
那邊沒有回復,師柏退出來打電話給家裡司機,讓他過來接他。
然後接著又打。
他推開門,屋外被雪花裝點成瑩白色,世界陷入寂靜,雪還在細密地灑,地上淺淺鋪了一層積雪。
…
佘衛池拍了拍肩頭的雪絨,抬頭看這好久沒踏足的地方。
二中近年來發展很少,上頭重視,新修了教學樓和圖書館,以前的大部分建築修繕改成了輔助教學地點,一棟矮小又偏僻的建築物實在老舊沒有修繕的必要,被留了下來,後來又被劃分出學校范圍。
鄧嘉約他在這裡見面倒是選了個好位置。
他兜裡的手機不停震動,這個時間點,不難猜出是誰。
他輕笑地看著屏幕上的消息,在震動熄滅後給這棟大樓拍下照片。
“在外面躲著是不敢進來嗎?”一道低沉的聲音從門後傳出。
佘衛池緩緩收起手機,推開門。
老舊的教室裡鄧嘉坐在講台上,四周都是灰塵和幾個拿著棍棒的漢子。
這次倒是換了人了。
大概也是知道那些混混不管用了。
佘衛池輕笑出聲,“怕就不會來了。”
鄧嘉面色陰沉地站起來,“你倒是真敢一個人來啊。”
佘衛池沒有再回答他,冷漠地看著周圍環境。
他身後的大門沒有關,風呼呼地吹,雪花飄進教室,冰碴混著灰塵落在鄧嘉臉上,冰涼又刺激,他仿佛又回到那天在廁所裡,他的鮮血和水滴砸臉上。
屈辱又疼痛。
鄧嘉咬緊牙關,“那些東西…是你舉報的!”
佘衛池無所謂地點點頭,並不在意對方臉上的憤恨。
“是我。”
“讓孟羿柯知道你的存在是我授意的,收集證據向上舉報也是我做的,向二中領導反應你欺壓、排擠其他學生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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