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持柏早有預料似的,掀開被子,沒一會一個人滾進懷裡。
衛霜戈天不怕地不怕,不怕鬼不畏神,獨獨怕杜撰出來的妖怪。
個中緣由是他小時候喜歡聽故事,幾個哥哥就給他講精怪的故事。
可以說衛霜戈是被嚇大的。
顧持柏無聲說了句: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衛霜戈的夢還在繼續。
他夢見自己被蛇纏上了,蛇頭變成顧持柏的模樣。
衛霜戈把長槍扔掉,用力箍住對方,嘴巴裡念叨著:“不許進宮,那是我的錢。”
聽著懷裡人的夢囈聲,顧持柏含笑在他耳邊低聲道:“都是你的錢,我的錢也是你的錢。”
第二天衛霜戈在顧持柏懷裡醒來時,整個人是懵的。
夭壽了,他怎麽和顧持柏抱一起了?
他那引以為傲的警惕性呢?
衛霜戈是知道自己睡覺有滿床亂滾的習慣的,晚上睡覺的時候在這頭,醒來可能就掉了個個,沒掉下床都算是老實的。
他猛地坐起來,賊喊捉賊的指著顧持柏道:“顧侍郎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咱們還沒成親呢,你居然就摟著我睡了?!”
顧持柏下半夜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衛霜戈動的時候他便醒了。
直到衛霜戈出聲倒打一耙,顧持柏才緩緩睜開眼睛:“大清早的,衛大人是還沒睡醒麽,我何時摟著你睡了?”
衛霜戈把顧持柏推倒,然後躺進他懷裡,理直氣壯道:“你現在摟了,剛才也這麽摟的。”
說完,衛霜戈一拍腦袋,真是睡糊塗了。
他說話的時候顧持柏才醒,完全沒必要賊喊捉賊來這麽一套。
顧持柏的聲音響起來:“衛大人當真是沒理也要攪出三分理來。”
衛霜戈跟個沒事人似的坐起來,伸手彈了下顧持柏的耳垂:“顧大人當真是面皮子薄,明明你摟的我,結果你還臉紅了。”
顧持柏捂著耳朵略顯慌張的跳下床:“強詞奪理!”
衛霜戈靠在床上朗聲大笑。
顧持柏轉過身去換衣服,他可以感覺到身後的灼灼目光。
衛霜戈不帶一絲旖旎的欣賞顧持柏線條流暢的背脊。
大約是讀書人不怎麽見光,真白。
衛霜戈摸著下巴想,顧持柏氣狠了後頸會不會也泛紅?
唔,這個想法有點下流。
等五十萬兩進了口袋再試。
顧持柏回頭看了衛霜戈一眼:“衛大人若要繼續睡,就把帳幔放下。”
衛霜戈下床穿衣一氣呵成。
顧持柏打開房門,顧小童端著面盆進來,他狠狠地瞪了衛霜戈一眼。
衛霜戈搭著顧持柏的肩,笑道:“顧大人,你這小廝怎麽看我跟看仇人似的?”
顧小童撇撇嘴,真愛告狀。
顧持柏皺起眉頭:“小童,休得無禮,道歉,再有下次我讓顧伯把你換去廚房燒火。”
顧小童不情不願的丟下一句“對不起”抱著盆跑出去了。
顧持柏頷首:“抱歉,衛大人,是我管教不嚴。”
衛霜戈就喜歡別人看不慣他又乾不掉他的感覺,他借機道:“顧大人,我很傷心,你今天別進宮了,陪我散散心。”
他那點小心思,顧持柏一眼就看穿了。
衛霜戈捕捉到顧持柏眼中飛快閃過的笑意。
“顧侍郎,你在笑什麽?”
顧持柏眼瞼半垂:“笑衛大人裝的太假。”
衛霜戈無所謂,只要顧持柏不進宮,不跟皇帝提那五十萬兩的事情,別說他裝的假,就是讓他裝蒜都可以。
在顧家吃了頓早飯,衛霜戈亦步亦趨的跟著顧持柏。
見顧持柏讓顧小童備車,頓時警惕起來:“顧大人這是要去哪裡?”
顧持柏換上官服:“進宮,衛大人可需要回家更衣?”
衛霜戈擋在門口扒著門框,不讓顧持柏出去:“進宮做什麽?”
他盯著顧持柏的脖子,思索著要不給人打暈了。
顧持柏拿起官帽:“尋欽天監,算日子。”
衛霜戈等了一會,沒有下文:“就算個日子?”
顧持柏頷首。
衛霜戈松開手:“我不換衣服,走吧。”
如果顧持柏要去找皇帝,他就把人打暈了扛走。
衛霜戈跟著顧持柏上了馬車,從車窗往外看,對上一雙窺探的眼睛,見他看過來那人頭一縮,消失在轉角。
他在腦海中把這個人的樣貌描繪了好幾遍。
回頭把畫下來,在京城中尋一尋。
顧持柏端坐在位置上,他也看見那個鬼鬼祟祟的人,開口問道:“衛大人這麽怕我同陛下提那五十萬兩?”
衛霜戈看見一個老漢挑著擔子慢悠悠的從馬車外走過去。
他略抬高聲音道:“你別管我怕不怕,反正你去哪兒我跟到哪兒。”
第9章 自己欠下的情債自己還
在欽天監看見那抹明黃的身影,衛霜戈暗道失算。
皇上居然親自來欽天監?
“參見陛下。”
“免禮平身。”
兩個人站起身來,衛霜戈衝著皇帝擠擠眼睛:皇上,你不宣欽天監覲見,自己過來幹嘛?
皇帝視線掠過顧持柏,明知故問道:“衛卿和顧卿怎麽來了?”
衛霜戈抱著胳膊靠在柱子上,語氣涼涼的:“顧大人著急成親,趕著找正使大人算良辰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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