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顧府,顧小童找顧伯念叨:“真想不通,上頭那位怎麽好端端的會賜婚——”
“小童,慎言!”
向來和藹的顧伯板起臉來,低聲呵斥道:“此事乃聖上親定,豈是你我可以隨意妄議的?我多次教導你,你是少爺的小廝,一言一行會被人當做是少爺的意思。”
顧小童明白顧伯的意思,他就是氣不過。
衛霜戈這個人可壞了,每次上街都能聽見有人罵他。
顧伯緩和語氣,語重心長道:“小童,不要人雲亦雲。少爺既然沒有反對,自然有他的道理,我想少爺對衛大人或許是有意的。”
顧小童撇撇嘴:“嘁,少爺要能對他有意,我就跪著把顧府倒爬一遍!”
第10章 我殺心大發
衛霜戈哼著小曲巡視著自己的新宅,晃了一圈,他發現這座宅子的布局和顧府幾乎一模一樣。
皇帝應當是讓人提前打掃修整了,草木皆修整過,屋中的家具上也是一塵不染。
衛霜戈打開窗戶,對著外面喊了一聲:“出來吧,真以為我沒發現?”
“嘿嘿,頭兒,沒想到你居然會把宅子買在顧侍郎家旁邊。”
樹上跳下來一個人。
“我像是能買得起這麽大宅子的人?”
衛霜戈:“陳修,我記得今天你當值,又哄騙別人替你了。”
陳修“嘿嘿”一笑:“我這不是關心頭兒,特地替你打探消息嘛。”
他上前一步,把顧小童和顧伯的對話複述了一遍。
“顧伯人不錯就是眼神不好,顧持柏能對我有意那真是見鬼了。”
衛霜戈摸摸下巴,不過既然顧小童這麽說了,他努努力勾搭下正經的顧侍郎也是可以的。
還沒見過人倒著爬,挺新鮮的。
他心情頗好帶著陳修溜達去青瓦巷收拾東西搬家。
收拾完東西,衛霜戈鋪開宣紙:“磨墨啊,別磨嘰,沒眼色。”
陳修把包袱皮放到一旁:“頭兒你突然詩興大發?”
衛霜戈扯扯嘴角:“我殺心大發。”
陳修老老實實的磨墨。
衛霜戈把在顧府門口看見的那個鬼鬼祟祟的人和挑著擔子的老漢畫下來。
“讓龔梓和尚迢暗中查下這兩人,不出意外的話這幾日顧府附近時常會有人。”
陳修拿起畫看了看,樣貌普通到扔進人群就看不見。
還好這差事沒交給他。
陳修把畫疊好揣起來,背著兩個包袱皮又跟著衛霜戈去了新宅子。
“頭兒,你這搬了新的住處,我叫兄弟們來熱鬧熱鬧唄。”
衛霜戈踹了陳修一腳:“老子下個月初八就……叫吧,再買些好酒好菜,今兒就在這吃。”
皇驍司的人頻繁進出衛霜戈的新宅,一直在暗中觀察他動態的人將這個消息傳遞出去。
“那宅子,可不便宜。”
對弈中手執白子的人落下一子:“如此看來,衛霜戈貪汙五十萬兩一事確實屬實。”
“昨日,衛霜戈在顧持柏府上住的,今日也跟著他一同進宮而後又一同出宮,顧持柏應當沒向陛下提及此事。”
坐在他對面的男子捏著棋子遲遲不曾落子:“他們離開後,老六招禮部尚書進宮,命其為顧持柏和衛霜戈籌備大婚事宜,婚期在下個月初八。”
“陛下究竟是何意?顧持柏身後的顧家又是怎樣的態度,他們是不是……”
“不管老六是何用意,顧家眼中定是容不下衛霜戈的,本王聽聞顧侍郎的父親顧致賢在馥遊城講學,速速派人將消息傳過去。”
他這六弟將婚期定的如此倉促,顯然是為了先斬後奏,繞過顧家長輩。
馥遊城距京城有四日路程,顧致賢收到消息就動身,正好能趕在婚禮前。
若是稍微慢些,則是在大婚當天到,那時可就精彩了。
顧致賢雖未做官,但他在文人心目中的地位不可撼動。
“王爺此舉甚妙,那關於衛霜戈私吞抄家錢財一事……”
“早朝時讓人參他一本,把老六登基這兩年衛霜戈‘犯下的’事情統統抖落出來。”
罪名多了,皇帝為掩住悠悠眾口,哪怕是走過場的查,大婚那天也查不清楚,最好是能將顧致賢氣出個好歹來。
而且顧持柏多半會站出來指認那五十萬兩的事情,
“是,王爺。”
“阿欠!”
衛霜戈打了個噴嚏,他一手揉鼻子、一手拿著筷子飛快的搶過碟子裡最後一塊豬蹄。
“哪個王八犢子念叨我?想跟我搶吃的,豬頭三你還嫩了些。”
祝鬥山咬著筷子,心有不甘:“一定是有人在罵你。”
衛霜戈瞥了他一眼:“你在心裡罵我。”
祝鬥山直呼冤枉:“我哪兒敢啊!”
陳修在旁邊拱火:“頭兒,今天買酒的時候豬頭三說等你嫁了人,說不定皇驍司指揮使的位置就能落到他的頭上。”
祝鬥山抬手捶陳修:“做個人吧你!我說的是這話嗎?!我說的是等頭兒出嫁,不知道顧持柏會不會攛掇陛下撤掉頭兒指揮使的位置!”
要不怎麽陳修做傳訛官呢,這個大訛人!
良心給狗吃了!
衛霜戈吐出一塊骨頭來,嗤笑一聲:“就他也能攛掇陛下?”
顧持柏要有那本事,他跟顧小童一起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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