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敢報警?
你玩真的?
徐征明聽了,也忍不住道:“我報過警,警方說警力有限,不是什麽案子都能受理。如果無法證明一個失蹤者是被害,根本無法立案,報命案需要證據。我們沒有屍骨,警方恐怕不會受理。”
否則早在幾年前,他就在警方幫助下破案了,不會淪落到,在論壇上廣撒網般的求助。
今天一日的進展已經超越他過去十多年的努力了,令徐征明心生夢幻的同時,也讓他遭受打擊。
因為太近了。
距離成功,就差那麽一步……
可惜這一步看似簡簡單單,誰曾想竟然隔著天塹,無法跨越。作為當事人,徐征明心情無比沮喪。被一名村民推著驅趕下山時,他整顆心都涼了,腳一扭差點跌倒。
也許是一種血脈的召喚。
他能感受到母親的屍骨近在咫尺,在召喚他,希望他能為她報仇雪恨。可他什麽都做不到。難道他要去攢幾年錢,攢到能夠將這座山買下來的錢,才能想挖就挖?
這自然不可能。
Treasure的提議,他很心動,可他失敗過,所以忍不住先潑一盆冷水。
江雪律:“你去報警的那個時候是獨自一人,語氣應該很不確定,充滿猶豫吧?”
這個少年當真聰慧,隨便一猜就猜中了。
徐征明點了點頭。
“你這樣的態度,警方自然不會受理,無憑無據怎麽能報案。如今我們共有九個人,如果我們堅信山裡有屍骨,強烈要求警方協助,成功率會是90%……”
一個人強烈要求是無憑無據的胡鬧,九個人一起強烈要求,那就不是空穴來風了,警方自然會重視。
人多力量大。
村裡的山是有主之物,可是在國家面前,公安機關一旦強勢介入了,這有主之物也不是有主之物了。
眾人本來將信將疑,一聽這話,重新燃起信心。
呵,九個人!孟冬臣簡直是無語。
這treasure還真是會煽動每一份能凝固的人心,團結一切能團結的力量,在安排下一步劇本時,竟然還沒忘了他?孟冬臣不信,這個聰明過頭的年輕人,看不出他臉上的不屑質疑。
孟冬臣皺起眉頭,心裡有些惱火,居然真的要報警,這個戲真的過了。
這一天相處下來,即使知道對方是騙子,他也有點欣賞treasure。他心中甚至劃過一個念頭:如果treasure及時收手,將一切擒夢追凶的騙局到此為止,他不會報警,讓treasure進局子。
可能是treasure看上去年齡不大,大少爺認為,這小年輕即使心術不正也有改正空間,不舍得對方去吃牢飯。
可他唯獨沒想到,他沒打算以詐騙罪報警呢,這treasure先打算報警了。
這不是胡鬧麽?
難道不怕報警不成,自己先折進去嗎?
——
這不是胡鬧麽!?
明達市警方也這樣想。
一開始,明達市公安局來了一群烏泱泱的年輕人,他們說要報警。這報案人數不少,這群年輕人臉上也寫滿了焦急,警局內部十分重視,立即將一群人請入室內。
每個人都有座位,人人手裡都有一杯剛泡好的茶。
即使孟冬臣拖拖拉拉,來得晚了,沒有真皮沙發坐了,也分配到了一個紅色硬質塑料板凳。嗯,還是溫熱的,不知道剛從哪間辦公室,哪位民警屁股底下抽出來的。
可以說很客氣了。
局裡很重視這個案子,專門分配了一下,讓經驗豐富的老刑警,負責詢問此案。
老警察目光炯炯有神:“孩子們,你們要報的是命案?死者是誰?怎麽發現的?”
老警察四五十歲,自然能叫一群二十左右的年輕人為孩子,別有一份親切。
然後這一聽,老警察傻了,手裡忘記了筆錄。
他像是聽天書一般聽了一場故事。
什麽十九年前發生一樁慘案,一個女人被害,兩個孩子失蹤。其中一個孩子不斷做噩夢,夢到自己的母親死不瞑目。十九年後這個孩子重返家鄉,故地重遊,根據這個夢境開始緝凶。
夢裡的歹徒有三名,均是人高馬大的男子,使用的凶器是家家戶戶常見的菜刀,他們殺人後埋屍山裡……聽著挺有邏輯,可完全不能抵消,這是夢中景象。
至於證據,當年親歷者是個不曉事的孩子,事情也過去太多年了,沒留下什麽證據。只有一處疑似埋屍地的深山。
老刑警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消化這匪夷所思的內容,然後在一群人希冀的目光中,他喉結滾動了一下,爆發出強烈的質問:“你們這不是胡鬧麽?”
沒有證據不能立案,做夢做夢,做夢這種東西能當真嗎?
對啊,這不是胡鬧麽?
Treasure,行了,到此為止,收手吧。
孟冬臣端起一杯悠悠泡好的普洱茶,喝了一口,聞言冷冷一哂,暗藏幾分歎息。
警方果然不信,志願者沒有沮喪,他們沒有坐以待斃,其中一人按照江雪律的吩咐,早早去前台調取失蹤記錄。
果然在警察廳浩如煙海的檔案室裡,發現了十九年前茂竹鄉的失蹤記錄。二十年過去了,科技在進步,紙質卷宗變成了電腦檔案,可一切均有存檔。
一名姓趙的男子報警,說自己老婆和兩個孩子失蹤多日了,他懷疑他們遭遇不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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