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拾荒老人報案,廢棄工地有三個死人,一男二女。”
“什麽?!!”
兩女一男,這個數量,讓梁隊長的困意瞬間灰飛煙滅,他沒忍住拔高了嗓門:“你說死了多少???”老天啊,他沒聽錯吧!
對面那頭的警員苦笑道:“您沒聽錯,死了三個。”
這下事情大了!梁晟掛了電話,立刻慌慌張張驅車前往案發地。他們手頭這個案子還沒破,新案子又來了。
南流市不是什麽大都市,也有數百多萬人口,每年都會發生自然死亡或者非正常死亡命案,多數都是單獨一人的命案。如果不算那種滅門慘案、打架鬥毆牽連和非常規的交通事故等,一口氣死三個已經破天荒夠駭人了。
更讓三大隊震撼的是,現場也有審判書。
其他警員臉色同樣不好看,梁晟走過來時,所有人悶不吭聲地做事,沉默是空氣中一根緊繃的弦。如果說第一起案子大家還能聊一點場外插科打諢,第二起相似案件發生,任何無關閑聊話題都不敢開啟。
副隊長給梁晟介紹案情。
“這裡有一處水龍頭,凌晨六點半,一位拾荒老人來這裡接水,結果發現水泥柱那裡站了三個人。他人老眼花,加上天還蒙蒙亮,他一開始沒當回事,結果九點半他再來接水,發現三個人還是維持一個姿勢,才上前查看……”
這一看老人嚇了個後仰。
這兩女一男被捆綁在水泥柱上,屍體早已經冰冷僵硬,勒痕深深嵌在皮膚上。法醫推測死亡時間超過一天。換言之,在他們還滿大街調查陶華案時,凶手早就瞄準下一個目標了。
“死者名叫秦宇,另外兩名女性,一名是他女朋友賀美,另一人是女朋友的閨蜜阮嬋。根據我們調查來的資料,三個人經常形影不離……”
實際上在梁隊來之前,情報組已經去調查死者的朋友家人了,通過朋友家人的三言兩語,拚湊出了這三人的關系。
再加上這“審判書”上的內容,前前後後把事情還原得差不多。
原來三個人的關系,也能撲朔迷離到這地步。
“審判書呢,我看看。”梁晟張口就要,他沒吩咐什麽調監控和現場,真有線索旁人會告訴他。
“這裡。”
梁晟抖了抖這張輕飄飄的紙,下意識地問了一句,“有指紋沒有?”
見下屬沉默,他就清楚了,暗罵了一聲凶手狡猾多端。
這是一張A4紙,白色纖滑的紙上依然寫了一段類似詩般的內容,字體還是宋體小四。
我殺了這個男人。
因為他人品卑劣,左擁右抱又犯了桃色淫穢、貪婪罪。
我殺了左邊這個女人。
因為她道德感低下,背叛友誼。
他們身上都有不可饒恕的罪行。我只能選擇用我的手段,親手製裁他們。
執行日期:二月十七日
刑罰:刀刑
執行人:river
再拿了一份調查來的口供,梁晟:“這個賀美罪過在哪裡,她也死了!”
下一秒他知道了,原來他一目十行看漏了。
我殺了右邊這個女人,因為她識人不清、盲目相信他人,愚蠢至極。
任何一名警察看到這種話,血壓都要上來了。
據技術員剛剛調查所知,這秦華和阮嬋不僅勾搭在一起,還在互聯網上傳非法視頻,用來賺取虛擬幣,時間長達兩年,受害者賀美從來一無所知,簡直可憐至極。凶手說殺就殺,說白了只是給自己的行為找一個正義的幌子,完全不把人命當回事。
見梁隊長臉龐都要氣笑了,如果不是顧忌著手裡頭的東西是證物,他都能當場給撕了。
一旁的警員關心道:“梁隊別氣壞了。”
梁晟深吸了一口氣,“氣不壞!繼續查案!現場有什麽重要證據沒有?”他低頭髮現鞋底踩了一根還挺新的煙頭,大喜過望,“這不是有線索嗎?”他環顧四周,又發現不少東西。
一名痕檢人員走了過來,拿起鑷子小心翼翼夾起那根煙頭,放進證物袋,然後搖了搖頭:“梁隊,您還是別抱期望的好,這些東西可能不是凶手留下的。”
“怎麽說?”
“這個廢棄工地,常常有拾荒老人、網紅主播過來,腳印很雜亂,這些石頭篝火、枕頭、DNA和指紋基本上都是他們留下的。”
“等等,網紅主播來這種地點幹什麽?”拾荒老人他還能理解,這附近有水,大樓也算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梁隊你不知道,現在廢棄工地都成很多年輕人打卡地了。”小警員攤手,“據我知道的,就有城市探險主播,他們專找這些鬼氣森森的大樓過夜,在城市廢墟冒險。你看那水泥牆角落熄滅的蠟燭、啤酒瓶和外賣盒,八成就是他們留下的……另一批主播是傳授生活經驗的,告訴大家怎麽在城市裡流浪,比如26歲主播教大家怎麽在城市裡一分錢不花地拾荒開寶箱度過三天兩晚,還說每一期都是乾貨。”
“怎麽會有這種事?”梁隊不敢置信,作為一個不怎麽上網的古板警察,他又脫離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生活了嗎?
“有的,小眾題材,不過觀看率一直不錯。”
民警過年期間執勤,曾遇到幾個睡公園、翻垃圾堆的年輕人,一問不是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再看面孔都是青壯年,旁邊還有攝像頭,才知道是網紅主播。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