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能跟年輕人插科打諢,完美地融入段位。
很多來自外界的情報,全部都出自他嘴。
鄧龍找上了他,先問了一個問題,“孫楠宸的父親是誰?”
包打聽嚇了一跳,目光環視一圈四周,確定隔牆無耳後,他臉色微變:“你你你……你這個問題!”
鄧龍心中跳停了兩下,愣在當地,不好回答,說明來頭很大。
難怪孫楠宸在監獄裡橫著走,經常出獄溜達,還說要在監獄裡養寵物。養貓養狗是不允許的,陸警官讓他養動靜小的倉鼠。
這種眾星捧月的態度像什麽,如同王子因一時犯錯被關監獄。
包打聽顯然不想回答,直到兩桶方便麵滾到他腳邊,有他最愛的紅燒牛肉面和老壇酸菜面。
明明還沒接熱水,他似乎已經聞到味道了。
包打聽吸溜了一下口水,“你哎……!”
“你說吧。”鄧龍道。包打聽本來搖搖欲墜的心,隨著又兩桶方便麵的到來,徹底土崩瓦解。
“行吧行吧我告訴你。”
“你知不知道孫遲鵬,孫副市長?”
麻了,作為一個老百姓,誰知道城市市長是誰啊。
不過眼下的情況有點特殊,鄧龍不禁面色一白,一口氣繃不住,“孫楠宸他爹是副市長???”我的天啊,難怪孫楠宸那般有恃無恐的囂張,這些天他居然跟這樣的人物作對,鄧龍喉口感到一陣陣窒息。
包打聽搖頭:“不是真的市長,孫遲鵬是一介商人。”
“……”你他爹的要不要大喘氣,鄧龍朝他怒目而視,他張開嘴,發現自己剛剛太過震驚,將口腔咬出血了,一小圈鐵鏽腥鹹把牙齒都染紅了。
包打聽不忍見血:“你別激動,人家雖不是市長,可背地裡有‘副市長’的稱呼,你知道為什麽嗎?再給我一桶面,我給你細細說來。”
“……”你他爹的奸商!
一桶又一桶,你到底要多少桶!
要是監獄裡能使用手機,我就自己查了!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成功得到了想要的物資,包打聽也不吝嗇情報,“上個世紀末,孫遲鵬涉黑發家,也要怪當時互聯網不發達,當年許多事情,如今查不到了。孫遲鵬的身份是商人、慈善家、本地富豪……你只需要知道,孫家在江州市有錢有勢幾乎一手遮天!而孫楠宸是孫家獨子!”
這話說得,鄧龍心下大駭,如墜冰窖,難怪獄警全部倒戈,為對方大開綠燈,原來是他太年輕了。
隨著真相的揭露,死寂陡然蔓延了整片地方。兩人之間,安靜得落針可辨。
“那我……”鄧龍臉色難看,他已經死心了,絕望駭然如潮水般湧來,將他層層包裹。眼前的男人,仿佛在短短數秒體會到了殘酷,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人間遠沒有那麽殘酷,如果執法者全部都被腐蝕了,我們倆怎麽會進來,孫楠宸怎麽會鋃鐺入獄?那小子隻敢在D區亂來。”
鄧龍一怔。
包打聽冷笑一聲,“我反覆入獄,自認不是什麽好人,也見不得這種傷天害理的齷齪事,這孫楠宸入獄前,最嚴重的可是把人膀胱都踢爆了。”
從此這個社會多了幾個生活無法自理的殘疾人。孫楠宸不是打架,簡單一句故意傷害罪,概括不了他的罪行累累,他隨隨便便因情緒泄憤出手,毀掉的是別人的人生。
“你不是沒有舉報途徑,你去找那個姓孟的學生仔。”包打聽承認,千帆過盡後,自己有時候也喜歡那個調調:他怕看見這個社會,熱血的人開始選擇了屈服忍讓,仗義執言者變得明哲保身,挺直腰杆者變得奴顏婢膝,勇者變成懦夫,所有人被迫噤聲……
悲劇令人念念不忘泣不成聲,奈何這個社會從不缺悲劇,有時候多一點大團圓大歡喜的結局不好嗎?
這個世間就該多幾個舍得一身剮,敢把犯罪拉下馬的理想主義者。思及此,包打聽願意為鄧龍指點迷津。
鄧龍對孟冬臣很懷疑,“找他?一個進監獄采訪的學生,他有這個影響力?”
“他肯定沒有啊,他爹也就一個駐M國外交大使,常年都不回國,可他一手創建的社團和朋友有。”
“???”這話把鄧龍說糊塗了,他主動遞過兩根王中王,“仔細說說。”
“哎我今年再一次入獄的你也知道,這一年江州市可太熱鬧了,發生了不少大案,我從去年九月、十月的事情說起吧……”
鄧龍聽了一耳朵的典型案子,聽了半天意猶未盡,等到包打聽說到十一月的事情,他才猛地驚醒:“爹的,你屁話少說!這些事情跟孫楠宸有什麽關系?”
我給你方便麵和王中王不是讓你給我講故事的,這些故事可以改天再講!
包打聽拍了一下大腿:“我在說啊!怎麽跟孫楠宸沒關系呢?我剛剛說的兩起案子,你印象最深的人是誰?”
鄧龍嚴肅面容:“那個叫崔謝爾(treasure)……哎取什麽洋名,我拽好幾遍都不會發音。”
“對了!就是他!他可是揭露了不少事情!”包打聽用濃濃口音的江州話,興奮道:“把孫楠宸送進監獄的,正是他!treasure能揭露孫家的犯罪,把孫楠宸送進監獄,自然能送第二次。根據互聯網情報,那個姓孟的小子,跟treasure是好友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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