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槍響驟然響起。
緊隨其後的慘叫聲貫徹長空。
那名恐怖分子捂住腹部,淒厲地倒在地上。
眾人錯愕,緩緩地抬頭,不明白什麽時候,有一顆子彈從頭頂飛過——
只見三樓的地方,一個年輕人舉著槍,黑色帽簷壓得極低。
阿泰感到無比疼痛,嗓子裡發出自己都陌生的慘叫,之前的他肆無忌憚開槍,那種感覺很瘋狂快活。
直到這一刻他中槍了——他才明白什麽是冷汗瞬間下來了,放射般的疼痛迅速從腹部蔓延到四肢百骸,全身毛孔都張開了。
比起身上的疼痛,更令他感到痛苦的是江雪律說的話,他大喊大叫著,開槍掃射。
……
兩個小時前,華國部隊趕到了酒店外。浩浩蕩蕩的部隊從北而來,街道兩側撞毀的汽車和濃煙、碎玻璃中,十多架直升機和迷彩卡車包圍了酒店。
秦居烈作為華國代表出場,深刻挺拔的五官秒殺一切鏡頭。灰撲撲的街道,男人一米八七的個子加上長靴,看上去矯健凶悍,站在那裡都拔高了質感。
“根據情報,確定是一群收錢賣命的雇傭兵。”
“本地人上了賊船,被一紙合約賣了身,被雇傭襲擊外國遊客雲集的泰姬陵酒店。”
“我們和本地警察在解救人質上達成了共識,一樓和貴賓室的人質要緊,還要逐樓各個房間的搜查,遇有仍躲在房間裡的旅客,立即保護離開酒店。不用擔心小江同學,他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僅如此,小江還告訴了他們一個重要情報,恐怖分子從沒想過要放人,他們在酒店十二個地方都放置了炸彈,準備炸毀酒店。
這符合大家對恐怖襲擊的印象,不死不休。
排爆部隊正在拆彈。
不拆除不行,一旦爆炸發生,整個酒店會崩塌,會造成濃煙滾滾,來不及疏散遊客。
眼下他們時間點掐得極好,恐怖組織在直播行刑,絲毫沒意識到兵分三路的救援已經抵達。
第一批酒窖裡的幸存者在悄無聲息中被救出去。
“……我明白。”秦居烈默然良久,深吸了一口氣,通過暴力破窗的方式,舉步進入酒店,“行動!”
酒店多處高層窗戶齊齊發生破窗聲。
張局剛叮囑完,下一秒秦居烈就給江雪律打了一通電話,“你在什麽地方?”
“直升飛機來了。”
他希望江雪律能站在天台上,方便直接救援。江雪律沒有,恰恰相反,他道:“秦哥,我可以開槍嗎?”
秦居烈持槍,聞言腳步猛地一頓,臉色微微一變。
江雪律連忙補充:“不是我。”
華國部隊已經確認歹徒人數是五人,一人被捉,四人殘留,挾持不少人質。四人掌握了足夠精良的武器,在前兩天讓本地警察有去無回。
為了避免引起警覺,華國指揮決定用繩索破窗突襲,打一個時間差,救出人質。
貴賓休息室的人質猝不及防就看到,有神兵天降,解開他們的繩索,並暴力破門,帶他們從天台離開。
中途有兩支隊伍進行掩護。
一陣低氣壓嗡鳴盤旋的聲音在天台響起。
這一次場外媒體被約談過了,禁止胡亂泄露情報。
為了盡量保護人質安全,暫時避免交火。
大家都知道,交火是遲早的,但沒想到,有可能只需要一槍。
江雪律問能不能開槍?
秦居烈清楚他的未盡之意。
少年在問,他開槍會不會背責任。
秦居烈一把抓過對講機,他沒有說你別亂動我去找你這種話,即使他很想,強壓下所有情緒,他冷靜道:“情況很危急嗎?”
“很危急。”
“那就開槍。”
“我……”
“小江。”秦居烈口氣凌厲起來:“你在想什麽?特殊時候,請你放下所有的道德觀念,拿起武器跟他殊死搏鬥。”
“開槍——我教過你的——”
如果他在江雪律身邊,他會直接握住對方的手,替他開槍擊斃敵人。
江雪律聽進去了。
他拿起槍,微眯起眼。
有些機會不抓住,很容易稍縱即逝,他果斷開槍。
子彈發出破空之聲,飛濺出一抹猩紅。
“張局,小江開槍了。”秦居烈道,潛台詞他會幫著寫報告。張局擺手表示不要緊,特事特辦,在能保護自己、救下人質的前提下,開多少槍都不為過,幾乎是剛報備,華國部隊的對講機裡都聽到了慘叫聲,大家紛紛心領神會。無線電警用頻率質量較高,能聽到爆炸,更能聽到雷鳴般的槍聲。
大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誰知道,江雪律真射中了。
但接下來的事情誰也沒想到,一連串密集轟炸的槍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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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生時,阿泰準備槍殺人質,媒體那邊慌裡慌張地隨機從本地薅了一個專家,準備跟極端恐怖分子啟動談判。
本地的談判專家說了一堆話,沒有什麽用,現場四名匪徒都聽不進去。
電話連線頻道,切入一個treasure的全黑不露臉頭像時,全場呼吸都詭異安靜了一瞬。
四名恐怖分子表現十分不耐煩,這是一種對旁人言論的滿不在乎,他們做下這種行為,早將生死置之度外。虔誠軍首領也很放心,除了知道內情的人,阿泰以外的雇傭兵不會脫離他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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