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拉死在這裡,這裡距離家裡就兩公裡。”這個事實無疑是令人絕望的,女兒死在家附近,這簡直是要在他心頭剜了一層又一層的肉,女兒被人追殺時,他卻不在身邊!作為父親他失職了!
抱著女兒的遺體,男人雙目赤紅,受了刺激一般流眼淚發瘋。
“福爾西斯先生!請節哀,我們一定會抓到凶手的!”當地警察不得不控制住對方,拍著胸膛鄭重承諾,當下警方和受害者家屬都有信心,可他們誰也沒想到,這個案子竟然跨越了四十年,凶手帶給整座城市風雨飄搖的恐怖,甚至至今都沒有落網。
安吉拉是卷宗上的第一個受害者,卻不是最後一個,她明媚的笑容背後,緊跟了十七張黑白遺像。他們出現在冰冷的文字檔案上。
一個隨機殺人,凶手當做是遊戲,又會悄然改變多少家庭呢?
他隨意挑中一個獵物,又殘忍地掠奪走對方鮮活的生命,從未想過,在他沒有接觸的地方,那些受害者也是別人放在心尖上的寶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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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回了家。
他不知道江雪律的存在。
這一年是1973年,江雪律還沒有出生。
這段時間是凶手最為猖狂、即將走上成名之路的節點,凶手本人估計也想不到,他逍遙法外了幾十年,如果不出意外,他會終生逃脫法網。偏偏在不該發生意外的時候,意外發生了,四十年後,一個少年會與他“精神共振”。
對方雙眸燃燒著火焰,抱著揭露他真面目的念頭而來,對方骨子裡裝著一個與犯罪作鬥爭、生生不滅的靈魂。
少年就是少年,勇敢又無畏,不願受害者死有冤屈,也不願世間再落下任何遺憾。
第一百一十章
當地警察很快驗屍,屍檢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安吉拉身中數槍,是流血過多而死,她隨身攜帶的首飾和錢財沒有丟失。一名小警員聽說受害者出門前穿了白衣服,所有人低頭一看這幾乎成黑褐色的裙子,紛紛陷入了沉默。
誰能想到,這原先衣裙的顏色居然是純潔無垢的白。
當地警察積極破案,努力尋找線索和目擊證人,可惜走訪調查一無所獲。深夜十點半,附近沒有任何遊蕩的目擊者。
70年代沒有道路監控,凶手沒有留下DNA和指紋,典型的殺了人就跑。
眾人只能通過現場痕跡,先入為主地判斷:這很可能是一起仇殺或者情殺,動機是嫉妒或者報復!他們應該去查受害者的關系網,誰與死者有深仇大恨,特地埋伏在對方深夜回家的路上,開槍就走。
偶發性作案的概率也有,這要將受害者的交際圈全部排除一遍——直到不存在可疑對象或者大家都毫無嫌疑動機之後,才能確定是偶發性作案。
安吉拉的前男友就這樣走入警方的視線,學校舞會結束後,案發時間段他獨自一人,沒有不在場證明。
天降一口黑鍋!
這個同樣十八歲的大男孩,覺得自己簡直無辜死了,他拚命向警方證明:“我跟安吉拉是和平分手,我沒有蓄意報復她,我家裡也沒有這九毫米口徑的手槍,我是無辜的,我沒有殺人……”
“我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無辜的人,不過在此之前,請配合我們調查,我們要檢查你手掌是否有硝煙反應。”警員們彬彬有禮,把人帶回了警察局。
警方還在調查這起案子。
這是正常的流程。
偏偏與此同時,一周後,在距離猶卡斯城28公裡的一個郊區,命案再度發生了。
這一天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日子,家中大兒子報了警,他語無倫次地說:“我回家,喊著我母親的名字,可家裡沒有任何動靜,門扉掩蓋著,沒有電視機的聲音,這種寂靜讓我感覺毛骨悚然,我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結果一進門……”
他看到了自己畢生難忘的場景,滿地的鮮血和父母的屍體。他尖叫著跑出去,驅車去了警察局。
警察趕來時,瞳孔都震驚了。
眼前的景象足夠讓負責此案的當地警察留下一輩子陰影,他們面色凝重:一對六十歲的老夫妻死在家中,他們雙雙被吊在房梁之上,像是蹺蹺板般維持平衡。其中女主人腹部甚至中了數槍,流了一地的血。
牆上有一個用鮮血留下的五角星。
凶手的手法多麽殘忍!
所有人都不敢想象,當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警察十分重視這起慘案,他們在現場找證據,努力想要找到腳印。他們發現了,室內的財物沒有丟失,也沒有翻箱倒櫃的痕跡,名牌手表、錢包等貴重物品更沒有遺失,這說明凶手的動機不為錢。
室內完好沒有搏鬥的跡象,沒有破門而入的痕跡,警方大膽猜測:凶手難道是正大光明進來的?受害者為對方開了門,難道是熟人作案或者偽裝了身份?他用凶器脅迫了受害人?
沒有上帝視角的1973年,警方推測案發現場的情況竟八九不離十,僅有一點出入,那就是凶手的想法。
江雪律看到了。
一身黑袍的年輕男人,他驅車來到這裡,彬彬有禮地敲響了房門,“我路過這裡,天色太黑了,我一不小心迷路了,你們能給我一杯水嗎?”
好心的老夫妻見他眉清目秀,溫柔地說了一句:“噢當然可以,我的孩子跟你年齡一般大,快進來吧。我們這附近確實太黑了,你今夜如果沒有能夠入住的地方,也可以在我們家歇息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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