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傭兵做得仁至義盡。
後來雇傭兵走後,沈愉委屈地自己藏在箱子裡,可憐巴巴地讓系統絞盡腦汁地哄他。
可沈愉還是很傷心。
直到萊茵恩的到來,他還是一副很傷心的態度,哪怕他被萊茵恩抱起來放回床上,哪怕萊茵恩難得溫和地詢問他發生了什麽,陷入巨大悲傷的沈愉,終究一言不發。
起初想盡快帶沈愉回去的萊茵恩,因為沈愉這種情況,只能暫時留下來,陪著沈愉。
同時他也在調查在沈愉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在收到一系列資料中,看到綁架沈愉的江嶼竟然將全身最後的籌碼用來幫沈愉逃走,一時之間,萊茵恩眉頭攏起。
帝國和聯邦看似是一個主體,可是這幾年對方都互相在爭鬥,都想要吞並對方,所以他們都打主意打到研究基因身上,而周成野表明是聯邦的人,實際上是帝國派出去的間諜。
這些帝國和聯邦都想要攻破基因的問題,而蟲族基因正好是他們攻破進程的一大要素,這時候懷揣著蟲族副本基因的江嶼自然被帝國和聯邦盯上,但這些年江嶼一直躲在監獄,根本讓他們找不到機會接近。
可現在,江嶼為了沈愉,用基因副本做交易跟帝國做了交易,換取沈愉逃離的機會,甚至不惜以死亡為代價,給自己複製了一份基因副本,交給了帝國,讓帝國給了他一瓶改變基因的藥劑。
這瓶藥劑全星球才只有十瓶,只是專門針對基因改造的藥劑,因為用料昂貴,造價十分難得。
但為了基因副本,他們還是肉疼地交出藥劑。
這也就是故事的全部,看完全部後,萊茵恩燒毀了全部資料,揉了揉眉骨,他終於明白沈愉會變成這副樣子。
一個活生生的人,是無法佔據人的全部情感。
如果在對方互相最有好感的頂峰,一切戛然而止,成為死人。
後者的分量,讓人無法忽視。
他側過身,往臥室的方向走去,看到沈愉蜷縮身體,像個將自己藏起來的小羊羔,藏在一團被子裡,試圖躲避著什麽。
萊茵恩說不上來的感覺,只是覺得這情緒太過陌生,以至於心裡似乎有密密麻麻的針線被扎著。
“沈愉。”萊茵恩坐在床頭,掀起他蒙在腦袋的被子,聲音低沉,想要安慰他,可話到嘴邊,他竟又說不出任何話,只是耐心地撫摸他的頭髮說:“我們明天回監獄好不好,我帶你去看你喜歡的大胸肌,還有你喜歡的人魚我也讓他提前來看你。”
若是以前,萊茵恩絕對不會這麽大方,可是現在,萊茵恩無視心底的別扭,隻想讓小孩別難過。
可沈愉無動於衷,眼不見人的態度,讓萊茵恩明白他還在傷心。
他的指腹慢慢地摸索著沈愉的頭髮,輕聲地說:“我知道你在難過什麽,可死亡是人之常情,我以後也會死。”
這句話觸動到沈愉,令他下意識睜開眼睛,驚慌地說:“你不準死。”
“人都會死。”萊茵恩垂下眼簾,以一種平靜地口吻說:“沒有人會長生。”
“可是……為什麽?……”沈愉腔調帶著哭音,他無法理解為什麽會遭遇這樣的情況。
他是不是不應該讓江嶼帶他去監獄,不應該嫌棄他不夠愛自己,不應該經常打他,不應該凶他。
可是這些後悔的情緒讓其匯聚成汪洋大海,讓沈愉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來,他像個懵懂的孩子,不停地懺悔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以為這樣江嶼就能回來。
可江嶼已經死了,無論再後悔都沒有用。
沈愉聯想到這裡,聲音更加大聲,萊茵恩讓沈愉躺在自己懷裡哭,耐心地安撫他。
“其實不論你離不離開,江嶼都會死。”
萊茵恩感受到小孩的呼吸聲急促得不行,他一邊安撫地拍著他的肩膀,一邊說:“他是蟲族混血,歲數自然比正常的成年蟲子歲數少,況且他一直都向往死亡,因為這是他的歸宿,作為殺死蟲母的宿命。”
“為什麽?”沈愉懵懂地揚起漂亮的小臉蛋,眼睛氤氳一片,他都看不清眼前的萊茵恩,也不明白他的意思。
萊茵恩平靜地說:“你殺死了誰,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就像我,沈愉,我殺死了自己的弟弟。”
沈愉瞪大眼睛,卻看到監獄長摘下手套露出沒有皮肉的骨架。
之前沈愉好奇過,但沈愉一直沒有過問,可如今當他摘下手套,某些隱秘的故事也朝著沈愉打開。
“我以前有爸媽,還有弟弟。後來我爸媽更看重我的弟弟,於是我嫉妒他,殺了他。”
誰也沒想到,作為監獄最大的掌權者,其實是個私底下也有罪惡過往的家夥。
沈愉驚愕地看他,隨即抽泣地說:“你騙人。”
“我為什麽騙你。”
“因為你才不是這樣的人,雖然我們認識不到三個月,可是監獄長不是忌妒心重的人,而且我每次都挑釁你,你都不會生氣。”
沈愉自認為他看人沒問題,這讓萊茵恩眉眼放松,淡淡地說:“這是他們給判定的罪責,你看沈愉連你都知道我的性格,怎麽他們就不知道。”甚至動用了刑法,以至於他的雙手需要常年戴著手套。
這也是萊茵恩為數不多的過往,如今卻對著沈愉敞開心扉說出來。
沈愉也知道他在安慰自己,撇撇嘴,終究還是控制不住地撲在他懷裡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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