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急促的搏動聲如鼓點般一下一下地給予我猛擊,我聽到自己的心跳也開始跟著變快,連剛還涼著的耳廓,都隨著面上的熱意被蒸得發燙了。
“你,你……”我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隻覺得腦中一片空白。
虞殊眼底劃過明顯的促狹笑意,“聖上不是說,有什麽不周到的地方都可以告訴您嗎?”
“殊心裡寒,無處暖,隻好與聖上說,求聖上垂憐,賜殊緩解之法。”
我不知該往何處看的好,乾脆眼睛一閉,思緒瞬間繞了千兒八百回。
他說這話,做這動作,到底是對我有意,還是和之前一樣,只是出於後妃的身份,對我表示臣服順從?
我確定不了。
也不敢確定。
“孤去叫人請太醫來,”我選擇了逃避問題,“可別是今日吹了寒風著涼了。”
說著,我就作勢翻身要爬起來,可誰知,虞殊不放我走。
他的力氣怎麽這麽大?
我驚訝了一番,暗中用了點勁卻依舊被拽了回去。
“聖上,”虞殊從背後半摟著我的腰,將下巴虛虛擱在我的肩上,呼吸擦過已然快紅到滴血的耳垂,“太醫解決不了殊的問題,您……當真不懂嗎?”
“……”我抿著唇,莫名有些氣惱。
到底是誰不懂?
“既然如此,那便早些休息吧,孤乏了。”我故意冷言冷語,道。
虞殊沒松手,“熱水已讓小虎子備好了,就在隔間裡,聖上來都來了,就在此歇下吧。”
“孤……”
“明日早朝,天色已晚,聖上,別走了。”
我哽住了,縱有百般推辭的借口也難以說出,畢竟,這話可真耳熟。
不過……
他怎麽如此篤定我今晚會來,而且會答應留下?
轉去被氤氳熱氣籠罩的隔間內,我探指試了一下水溫,不冷不燙,剛剛好。
總有種,虞殊將我的心思全部看透了的錯覺。
我蹙起了眉。
待洗漱完再回到房裡,燈已經被點上了。
虞殊慵懶地靠在床頭,低垂著眼緩緩翻動手中的書頁。他沒睡,在等我。
“拿這麽遠,你看得清嗎?”我問道。
虞殊搖了搖頭,順手將它擱在了邊桌上,“不過是閑來無事打發時間。”
我瞥了一眼那書的封面,乍一看平平無奇,上頭只有四字書名,《春雲欲式》。
好耳熟的東西,似乎在何處聽過?
“……”
待想起來,我的眼睛都忍不住瞪圓了,這,這不是教習嬤嬤拿來給皇子們講解那檔子事的書嗎?
虞殊從哪弄來的這東西,還翻了這麽久!
我佯裝什麽都沒發現的樣子,問他書從哪兒拿的,虞殊眨了眨眼,說,“聖上賜的古籍,殊隨意從裡頭抽了一本出來。怎麽,它有什麽問題嗎?”
“沒問題,”我一本正經地胡扯,“這本孤上回只看了一半,便不知被收到哪兒去了,你若是不急著讀的話,孤想先借幾日。”
“聖上要,那就拿去吧。”虞殊輕笑道,對此並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我悄悄松了口氣,趁熄燈時,連忙把冊子倒了一面扣在桌上,準備明日上朝時將它帶走。
虞殊往床裡側挪了挪,給我騰了個位置出來。
這兒比冷宮可要舒服多了,褥子都是厚實貼膚的。我躺在他方才睡著的位置上,被窩裡暖得很。
“聖上。”他喚了我一聲。
“嗯?”我朝他那側了側身。
虞殊的聲音沉沉的,很好聽,但他說的話卻總是叫我無心去欣賞那美妙的音色,“裡面有點冷,殊可以離聖上近一些嗎?”
“可,可以啊。”我有點結巴了。
他真是,明知道我拒絕不了的問題,還問出口做什麽。冷,冷就……直接過來不就好了?
我以為他只是靠近一點點,誰知他竟膽大包天地將我摟了個滿懷。
感受到腰上那隻溫熱的大手,還有從背後源源不斷傳來的溫度,我沉默片刻,問他,“你不是說過,你不怕冷的嗎?”
“阿於何時說過?”他無辜道,“聖上又認錯人了。”
“……”
好好好,我微微蜷縮了些,把臉埋進被褥裡,開始反思自己給他個新身份這件事是不是做錯了。
這人怎麽這麽會順杆子往上爬啊。
“聖上,”被擁著將要墜落夢中時,我聽到一句溫柔的呢喃,“殊的心裡,終於不空了。”
而此時,我迷迷糊糊地在想什麽呢?
我在想,明日一定要趁虞殊沒發現之前,把床頭的東西揣走。
萬一他問我,把這書給他是何居心,再誤會一次,我可真就有口難辯了。
【作者有話說】
虞殊的心寒(假的)
醉某的心寒(真的)
婦科,考書上沒有的題,我討厭你嗚嗚嗚!
明天還有外科,啊,祝我平安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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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春雲欲式有誰知
“不對啊!”
翌日巳時,我揉著眉心從前朝回來,懷裡的書角硌在我的胸口,突然琢磨出了幾分不對勁的滋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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