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平安:……
裘平安最介意的就是自己還沒有命器這回事了,聞言面色微微發青。
他對馬弘宣道:“你也姓馬,真是幸會,我也有個姓馬的侍衛。”
馬弘宣好脾氣道:“錢大人,我不是侍衛,我是朝歌市監的司市。”
錢丁寧一臉豔羨,“司市?那可是肥差啊!想必撈了不少油水吧!”
馬弘宣的臉也微微發青了。
等進入小宅時,錢丁寧已經拉了不少仇恨。
裘平安在他背後低聲道:“想不想打他?”
馬弘宣略有點遺憾,“想,但不能。”
不料兩人的竊竊私語竟被那位馬侍衛聽見了,他幾步過來,抱拳道:“我家大人心性率直,心裡想什麽便說什麽,絕沒有惡意,還請二位海涵。”
裘平安敷衍道:“海涵海涵,統統海涵。”
下一刻,他手中一沉,一個沉甸甸的袋子就落在他手裡。
馬侍衛一臉和氣,“這是二十靈石,小小心意,還請二位收下。”
馬弘宣有些意外,二十靈石可不是小數目,一個侍衛居然隨手就能拿出這麽多。
馬侍衛明顯不是頭一回處理這種事了,“兩位不要誤會,這是我家大人出的,他也知道自己說話不中聽得罪人,所以特開了一間庫房讓我在外打點。也不單對二位如此,方才被我家大人打了幾下的車夫,也有金銀安慰。”
裘平安和馬弘宣:……
這是個什麽人他們不太清楚,但的確配姓錢啊!
***
很快,錢丁寧見到了那位傳聞中的金丹真人。
只見他一身青衣靠坐在軟榻上,正對著可以望見花園的窗口吃瓜。那一看就是靈果,色澤豔紅,汁水豐沛,一室都是蔓延開的果香。
錢丁寧老老實實地行了一禮,“拜見真人,真人萬歲萬萬歲。”
遲一懸:……
錢丁寧忍了忍,沒忍住道:“真人,您這是什麽品種的瓜,汁水這麽多,居然一滴也不往下掉,這一定是天宮仙瓜,只有真人才能享用。”
遲一懸:……
笑話,吃瓜不掉汁,那是瓜的功勞嗎?明明是本真人善用靈力的功勞!
不對,他怎麽也這樣說話了?一定是被這廝傳染了。
遲一懸心想,早知道就不看鳳城來使的直播了。
他不說話,看著頗為高深莫測,錢丁寧也不敢再多話,他甚至不敢坐下,規規矩矩地站在一旁等著。
遲一懸吃完瓜,擦乾手,這才仔細觀察這位來使,這人看著二十出頭,個子不高,生得白淨,臉龐圓圓,眼睛大而黑,長得竟然意外討喜。
不過遲一懸可不會因為這個就友善起來,也不讓他坐下,問他來朝歌所為何事。
錢丁寧這才從袖中抽出一封玉簡雙手呈給他看。
遲一懸看完玉簡內容,面色頓時有些古怪,“請我去勘察鳳城靈脈?”
錢丁寧拱手道:“真人有所不知,鳳城靈脈不久前出了些事。”
遲一懸心想,不,我可太知道了。
錢丁寧簡要描述了一番鳳城靈脈的變故,接著道:“數日前,我國太子殿下前往仙洲求援,不料四處碰壁,又去霸刀門求見,卻收到一個噩耗,霸刀門竟然不管我們鳳城的靈脈了。”
這一點連遲一懸都沒想到,“為什麽?”
錢丁寧面色憤憤,“因為隔壁東海國國君恬不知恥,將家裡所有兒子都打包給霸刀門一個斷袖的長老做爐鼎!”他滔滔不絕地痛斥起了這種無恥行徑,並對其中細節進行長篇大論的描述。
遲一懸心說我雖然愛吃瓜,但我愛的不是這種瓜啊!
但對方既然不是來收稅的,他的態度就和氣許多了。津津有味地聽完錢丁寧那番不知道添油加醋了幾回的八卦,他追問,“後來呢?”
錢丁寧歎氣,“當時我們太子不知這回事,求上門去,那東海國的太子正在長老身邊服侍,見我家太子生得貌美如花,當場醋性大發,攛掇霸刀門長老將我們太子打了一頓。”
遲一懸疑惑,“那東海國的太子去服侍長老,將來怎麽繼承皇位?不怕被人恥笑嗎?”
錢丁寧:“這種事只要不說出來,下頭的黎民百姓怎麽能知?再說,沒有男太子,還有女太子,照樣可以登基繼位。”說著說著,他面上染上哀愁,“真人不食人間煙火,不知如今這世道笑貧不笑娼,東海國太子做幾年爐鼎又如何?他跟了霸刀門長老,有的是修行資源,到時候沒幾年就築基做修士了,也不稀罕一個國君之位了。”
遲一懸疑惑,“這跟靈脈有什麽關系?”
錢丁寧歎道:“關系可大著呢!霸刀門決定今後都將東海國國都作為鯤舟停靠點,還要給東海國加一條黃級靈脈,日後鯤舟再也不會停在鳳城了。”
聞言,遲一懸面色淡了下來,“這不是很好,日後你們鳳城百姓再也不會被風刮飛了。”
錢丁寧道:“真人不知,往日鳳城有那條靈脈在,每年都有許多商人花費金銀租住鳳城,鳳城附近一帶的百姓除了每年靠著出賃房屋賺一筆,還能從源源不斷進入鳳城的修行者身上賺錢。沒了那條靈脈,再沒了往返仙洲的鯤舟,不知有多少百姓又要墮入貧苦。”
遲一懸可不上這個當,“百姓貧苦,那是你們國君不作為,跟靈脈關系不大吧!”
錢丁寧呐呐道:“大的,大的,靈脈壞了,入道修行就更難了,修為上不去,就找不到好差事,找不到好差事,就賺不到錢,那就窮了。更何況我們每年都要向霸刀門上供,國庫也是緊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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