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白經天輕碰了他一下,與他傳音,“這就是那個崆峒長老。”
噢,那個大肆宣揚同性道侶違背天道、並且具有佔卜神通的造化宗長老啊!
“被懟活該啊他!”遲一懸回復白經天。
白經天念念不忘他的百合cp,點頭道:“就是,拆散了常喜娘娘和她的道侶!”
這兩人吵得臉紅脖子粗,幾乎忘記了這是什麽場合。凌雪尊者看似面無表情,額上青筋已經跳了好幾下,無憂宗長老幾次插話試圖勸和,然而始終沒有效果。
遲一懸正奇怪,覺得常羊不是這樣衝動急躁的人,這時就聽凌雪尊者怒道:“夠了!先處置邪修!”
常羊立刻收了臉上的怒容,對那記錄官道:“聽見沒?凌雪尊者都說了是邪修,還不趕緊寫通緝令和天地諭?”
那修士不過金丹初階,早被大能們菜市場潑婦一樣的吵架方式驚得呆滯,此時聽了這話,不假思索就落筆了。
自此,剝奪命器是邪術,剝奪命器之人是邪修的名分徹底定下,而不再只是大家口頭的憤概之言。
莫長老顯然還沒消氣,陰沉的目光轉向了白敬賢。
“這邪修出自你的門中,你可有什麽要說的?”
白敬賢已在旁邊坐著看了好一會兒戲,聞到她微微頷首,道:“為表清白,待仙盟研究出分辨邪修之法後,我霸刀門所有門人弟子率先清查。”
聞言,莫長老冷笑了一聲,盯著白敬賢的目光仿佛毒蛇吐芯。
白敬賢表面鎮定,袖擺下的手卻是握緊了。
“至於懲治邪修之法,還需仙盟內部商議,今日就到此為止吧!”
三宗九門的長老掌門們率先離場,接著前來圍觀的低階修士們,他們終於解除了禁言,正七嘴八舌地與同行人討論,四下裡全是嗡嗡嗡的議論聲。
楊盛雲的師兄見他面色不好,問他怎麽了。
楊盛雲:“你有沒有覺得,三大宗的長老,略有些古怪?”
師兄:“哪裡古怪?”
楊盛雲皺眉,“我也說不出來,只是直覺,他們似乎並不想懲戒邪修。”其實楊盛雲想說的是,他們連“邪修”這個說法也許都不想承認。
師兄笑道:“你想錯了吧!這種大事,一時一刻定不下來是常理,咱們回去耐心等結果就是了。”
楊盛雲:“也許吧!”如果三大宗真的不想懲治邪修,那也太可怕了。
師兄則已經和其他師弟開始討論如果將來抓到邪修,能分到什麽好東西了。
***
遲一懸此刻沒能閑下來,離開凌霄閣後,他就去了靈劍宗。同行的有白敬賢、白經天,還有常羊和她帶著的樊蕙蘭。
身為三大宗之一,靈劍宗的佔地比霸刀門廣闊許多,光是供弟子們習武的平台,就有霸刀門幾倍之大,中央一柄巨大的長劍立在廣場上,人站在這柄巨劍之下,就如同螻蟻站在人類腳邊。
遲一懸看了眼腳下的影子,身體沐浴在天級靈脈帶來的濃鬱靈氣當中,目光越過遮擋視線的仙樹奇葩,望向了西面的山峰。
那裡有一座峰頭曾是步驚寰的居所,她從那裡一躍而下,從此化作了凡塵中的一員。
“快走吧!別讓仙君久等了。”白敬賢道。
他們一行人穿過雲霧繚繞的廣場,抵達了靈劍宗議事大殿。
方才那三宗長老,此時就坐在左右兩邊的椅子上,最上首則是一位看起來二三十歲的女修。
她身形高挑,頭髮漆黑,大馬金刀坐在上面,英氣的眉毛下,雙目洞若觀火,像看著什麽稀罕物一樣看著他。
【這就是靈劍宗的宗主,大乘期修士,凌元仙君。別看她表面年輕,實際年紀有兩千歲了。】
遲一懸心想:‘真可怕。’
面對這樣長壽的怪物,他老老實實恭恭敬敬地行了禮,內心還有點小憋屈。
【陛下,您不必難過,雖然您修為低,但您可以從道德高地上藐視她!】
‘滿滿,你可真是會安慰人。’
凌元仙君顯得很和氣,還用靈力將遲一懸托了起來不叫他拜下去,她笑盈盈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真是個勇敢的好孩子。”
遲一懸仿佛受到偶像鼓舞的小粉絲,當下義正言辭道:“鏟除這種奪人命器的奸邪修士,是我分內之事,仙君放心,今後再發現這種邪修,我定要將他們扒皮抽筋挫骨揚灰,將他們對別人所作的,統統還給他們!”
在場有不少人皺起了眉,陰冷的氣息就像周遭縈繞的靈氣一般悄無聲息地滲透過來,然而遲一懸仿佛絲毫未覺,依舊一臉正氣地站在原地,好像一個正直的小太陽。
凌元仙君似乎被刺了下眼睛,她微微眯起了雙眼,依舊是一副不見陰霾的笑臉,“真是個……好孩子啊!”
大殿內一時靜默,直到常羊出聲打斷,“仙君,這孩子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您還真信他不害怕啊!畢竟是剛剛晉升元嬰沒多久。”
凌元仙君:“剛剛晉升就已經元嬰中期了,可真是個奇才。這樣資質的孩子流落在外可惜了,你可願拜我為師?”
遲一懸眨了下眼,沒有作答,似乎在猶豫,也似乎被驚住了。
常羊笑起來,“仙君真是,嚇著這孩子了,您看,他手指都發抖了。”
雪衣尊者在一旁含笑道:“能拜凌元仙君為師,可是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分,看這孩子,激動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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