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一懸輕點下頜,臉上也露出了愉悅的笑意,“不錯。”
長生界是地廣人稀,土地多到不稀罕。但那都是不值錢的普通土地,只能生長出沒有品階的凡草。過去的東極洲便是如此,修行者想要一株有些品階的靈草,得冒著風險去野外妖物出沒的地方打料。
但靈田可不一樣,哪怕是凡種,撒入靈田中也能生長出有品階的靈草。如今朝歌的靈脈即將晉升為天級靈脈,朝歌召喚出命器的平均年齡也越來越小,不久前甚至出現了四歲就入道的小小修行者,如今無論是修士還是修行者,對靈草的需求量都很大。
要是以朝歌原本的體量,是供不起這麽多人修行的,但如今有了這麽多靈田,以及等待改造的土地,朝歌與附屬國在六幕山裡實現自給自足完全沒有問題。
遲一懸沉吟道:“之前慶典的時候說好了論功行賞。大戰時附屬國出力也不少,應當分他們一些田地,給你們一周商議,看分他們多少合適。”
廖司正及其身後的一乾官吏忙點頭記下。
“還有一事。”廖司正說道:“六幕山內還有許多險要但靈氣濃鬱之地。有些大能修士便看上了這些地方,前幾日有人到微臣這裡試探口風,詢問能不能分些地給他們。”
大能修士,自然指的是元嬰以上修士。
這些修士在大戰時功勞不小,殺敵後或多或少分到了所謂“悟性”提升了修為,之前慶典上論功行賞時,也分到了不少丹藥法器。再加上遲一懸帶著大半個東極洲搬家帶給他們的震撼太大,因而沒人想起來這個肥沃的小世界。
但如今將近兩個月過去,他們差不多都摸清楚了六幕山的情況,不可避免地生出了染指土地的心思。
這也不能全怪他們貪心,而是人家真有這個需求。
大能修士原本就過著備受追捧、華服美食的日子,朝歌分給他們的宅子雖然都在靠近靈脈的地方,但朝歌的人口太多了,宅子也小,對他們來說跟個鴿子籠一樣,靜心打坐時還能用,一旦想要練習術法錘煉體魄,那就相當憋屈了。
當然,朝歌如今並沒有什麽禁令,不少剛剛築基的修士在城外圈了大片空地練習飛行,也沒有任何人去阻撓,六幕山這麽大,他們當然可以尋個無人的地方盡情修煉。
然而六幕山是有主的,這裡的主人是遲一懸。他們沒法未經允許在這片有主之地上圈地布下防窺的結界。這就跟你在人家宅子裡做客,結果鎖了一片院子當自己家使用還不讓主人過問一樣,相當無禮。
可大能修士又都有自己的獨門底牌,不布下結界,底牌被人看光了怎麽辦?
他們又不敢為了這樣的小事到遲一懸跟前去,隻好輾轉找到負責土地的戶政司走走門路。
前戶政司的司正就是因為違反紀律才下馬的,那麽一個跟隨陛下多年的舊人,又有許多同僚求情都沒被放過,更何況別人了。因而廖司正半點不敢隱瞞,將那些大能修士怎麽嘗試走關系都說了個清清楚楚,生怕晚一點,監察司就找上門了。
他還格外強調,“他們給微臣送禮,裡面有好幾顆拳頭大的靈珠,還有許多珍稀靈草,微臣連片葉子都不敢收。”
遲一懸:……
雖然不敢收,但你心裡還是很渴望的對不對?
遲一懸看破沒說破,畢竟對寶物動心是人之常情。
大能修士的問題確實應該解決,不止是元嬰,金丹也該有一個足夠寬敞的空間容他們修煉。朝歌不止不能打壓,還要大方鼓勵,畢竟外界的怨魂,以及未來重塑輪回道,也是要許多大能修士出力的。
還有凡人。
如今暫時安定下來,再讓凡人、築基修士跟金丹以上修士混居就不太合適了,很容易造成衝突。
無論律法上再怎麽公正,兩者之間的武力差距是不容忽略的事實,距離太近生了矛盾,大能修士隨便一下就能打死一堆凡人。遲一懸可不想給治下治安製造麻煩。
在他看來,大能修士都老老實實在外面修煉,有興致了進城裡玩玩就挺好。
於是遲一懸道:“你們找人將那些不宜耕種的山地統計出來。再一一劃分,編上序號,到時候就掛出去,讓修士選自己喜歡的租。”他沉吟道:“一次租期至少二十年。”
賣地是不可能賣地,延續朝歌一直以來的租賃制度就很好。
戶政司的人領命,立刻又忙碌起來。
沒多久,大能修士們也都收到了消息。雖然他們心裡是想直接買下一塊地盤的,但他們進入朝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清楚朝歌的規矩,租賃洞府這種事,他們也能接受。
畢竟,終於能放開手腳修煉了!
六幕山內,朝歌的發展就沒停過,而六幕山外,日夜斬殺怨魂的郭千山也走到了結嬰這一步。
第370章 第 370 章
遇仙島原本是北極洲附近一座海島, 只因曾經有來自北極洲的漁民流落到這座島上,得仙人相救,因而才有了個遇仙島的名號。
但在約莫三個月前, 有大能修士在北極洲靠近海岸的地方鬥法,那動靜驚天駭地, 一夕之間改變了北極洲的地勢走向,就連相隔不算近的遇仙島也遭了殃。
島上所有妖物都被那恐怖的靈壓震死, 野獸七竅流血倒在地上, 只有藏在洞穴當中, 對靈壓感應最遲鈍的蟲子才逃過一劫。
而這座島上的倒霉蛋,可不止這些妖物野獸,還包括在此閉關的丹槐。他一個築基修士,哪裡能提前預知附近有大能修士鬥法?等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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