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主?幾人皆是一愣,他們昨天還在犯愁怎麽能面見兩位城主,好不容易通過蘇穆搭上了蘇寒雲的線,怎麽顧今朝也突然來請了?
蘇穆也是有些訝異,道:“顧城主為何突然相邀?”
“自然是聽說蘇城主準備接見幾位的事,城主不想讓蘇城主操勞,於是就抽空代為接見了。”男人笑笑。
原來如此。幾人面露恍然。
蘇穆卻是眉頭微蹙,說:“可我是受蘇城主令邀幾位見面,顧坤,你雖是代顧城主來,但顧城主可與蘇城主說過此事?蘇城主又是否應允?”
“這等小事還需要顧城主專門說嗎?”顧坤說,“憑兩位城主的關系,蘇城主難道還會不應?”
“應與不應,總要問過再說。”蘇穆堅持道。
“好好好,那你去問。”顧坤一副“你怎麽這麽死板”的嫌棄神情,又轉頭衝路乘四人笑笑,“幾位就先跟我走吧,讓貴客站在外面傻等可不是我玄武城待客之道。”
四人都沒什麽意見,他們想面見城主,見哪一位並不重要,能見到就行,不過……郭朝陽和杜子衡往蘇穆那邊看了眼,面現猶豫。
“無妨。”蘇穆主動道,“此事是兩位城主之間的事,與你們無關,既然顧城主相邀,你們跟著去便是,我自會去將此事稟告蘇城主。”
他這樣說了,幾人便不再遲疑,跟著顧坤前往另一處院落。
這處院子位於城主府的東側,其間有一座很顯眼的塔樓,堪稱整座城主府,甚至整座玄武城中最高的建築,在剛進城門的時候,幾人就遙遙見到了塔樓聳立的塔尖,而此刻漸漸走近,更是覺得其高大無比,一眼望不到頭。
“怎麽突然這麽熱……”路乘一邊東張西望著,一邊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明明方才還是溫度宜人的春日,但走進這院子後,卻是一下逼近炎熱的夏日了,熱得他都快要出汗了。
郭朝陽杜子衡也有同感,杜子衡猜測說:“聽說顧城主正在煉丹,這裡莫非就是顧城主煉丹的丹房?”
“正是。”顧坤面露讚賞,他看著那聳立的塔樓說,“在這金烏閣頂部,有八面能吸收日炎之力的寶鏡,再配合以顧城主的日曜神劍,可以引燃太陽真火,此火威力無窮,有毀天滅地之能,用於煉丹時,成丹的效率和品質都是上佳。”
路乘聽著那句毀天滅地的形容,感覺有些耳熟,開口問說:“你們不是說那什麽劫火能毀天滅地嗎,這個太陽真火也能毀天滅地,那這兩種火哪個更厲害?”
他問的是郭朝陽杜子衡兩人,兩人聞言一陣靜默,不是不知道答案,顯而易見,肯定是劫火更厲害,就單說修為,都是劫火太歲更強,顧今朝若無蘇寒雲相助,單打獨鬥可絕對勝不了這位前魔尊。
但是這話能說嗎?他們現在可正在顧今朝的地盤,而且他們旁邊引路這位,應該就是顧今朝的親信,雖然某些事是事實,但是為了禮數,還是不說為好,就像顧坤肯定也知道答案,此刻卻同樣沉默著沒說話一樣。
三人默契地不應聲,想把路乘這個問題糊弄過去時,商硯書卻笑眯眯地開口道:“愛徒覺得呢?”
“我覺得……”路乘抱起胳膊思考一陣,然後拉住商硯書的手,理所當然道,“當然是我師父最厲害!”
什麽劫火太陽真火,都比不過他哥!路乘可算是逮到機會吹了,學著郭朝陽之前看他那樣滿臉炫耀地看對方一眼。
郭朝陽:“……”
他想反駁,但是一反駁,就必然陷入那個劫火和太陽真火誰更厲害的問題陷阱,有時候他真鬧不清路乘是單純缺根筋,還是傻到深處自然黑,為什麽總能用各種奇怪的方式讓他無語凝噎?真是夠了!
商硯書笑著摸摸路乘的腦袋,雖沒說話,卻是一副讚賞神色。
顧坤不理解路乘為什麽能如此理直氣壯地說他那不過元嬰期的師父最厲害,但也理智地沒摻和這個話題,隻盡職帶路,他帶著幾人來到金烏閣側方一座小院,說:“幾位,到了。”
小院中有溪水環繞,似乎是某種陣法,踏入其中後,那種灼熱感一下減輕了不少。
院子不大,穿過一座橫跨溪水的低矮木橋,前方便是會客用的廳室,廳室四面敞開,各掛著一重薄紗,溪水流動帶起清風,白紗輕柔翻飛,隱隱露出屋中主座上的一名正在品茶的男子人影。
顧坤在這裡停步,示意眾人繼續向前。
路乘突然有些緊張,雖然他這些日子已經很注意,給郭朝陽杜子衡兩人反覆洗腦,但總聽這兩人說什麽化神期有多了不起,不免生出一種對方會看破他真身的擔憂。
他的腳步不由得一停,走在前面的郭朝陽杜子衡兩人都沒發覺,唯有商硯書第一時間注意到,輕輕回握住路乘的手,以只有兩人能聽到的嗓音笑說:“別怕,愛徒,大不了為師帶你殺出去。”
啊?就算看破他是一隻小麒麟,為什麽要殺出去?他不可以邁著蹄子跑出去嗎?
路乘莫名且不解,商硯書卻沒解釋,隻以一副迤迤然的閑散姿態,沒有半點心虛和忐忑地,從風吹開的薄紗間,帶著路乘邁步走入屋中。
紗幕翻飛舞動,一身華服的男人端坐於主座之上,抬眸時,正對上商硯書輕慢含笑的眼。
第024章 蘇寒雲
路乘見顧今朝看著他和商硯書這邊, 一陣心虛緊張,仿佛他的馬甲下一刻就要被掀開,露出一隻金光燦燦也慌慌張張的小麒麟, 但他很快發現, 顧今朝看的似乎不是他,而僅僅是商硯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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