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的一切氣質與美感都將在尥蹶子躺地上耍無賴時消失無蹤,但他什麽都不做時,配上那一身雅致白衣,卻也是很能唬人的。
兩邊一照面,在顏值氣質上,路乘和商硯書這邊完勝,至於修為實力……兩名少年都是築基大圓滿,他們一眼看出路乘只有築基初期,且氣息虛浮,像是借助了丹藥之類的外力提升,因此修為並未穩固,而一旁的商硯書,他們看不破對方的修為,想來是比他們高的,不過應該也不至於高過太多,因為商硯書給人的壓迫感並不強,料想隻比他們高了一個境界,大概在金丹期。
在心中迅速地判斷過一番後,左邊那名神色開朗,性格更為外向的少年上前見禮道:“在下郭朝陽,這位是我師弟杜子衡,敢問前輩是……?”
商硯書的視線在兩人衣物配飾上掃過,雙眸微眯,正要作答。
“他是我師父。”路乘先一步代為答道,報上自己與商硯書的姓名後,又以一種無比自信仿佛馬上要說出一個響當當名號的語態說,“我們是平天劍宗的,你們呢?”
平、平天劍宗……?郭朝陽和杜子衡兩人立刻露出一副古怪神色,本該自然報出的門派名也不由變得有些磕巴,仿佛被路乘的自信硬生生壓得矮了一頭。
“我們是、是承天劍宗的……”
“承天劍宗?”路乘聽得一愣,他擰眉看著兩人,又轉頭拉拉商硯書的袖子,等商硯書低頭後,附耳說,“師父師父,他們穿的跟我們好像啊,門派名字也好像,他們是不是在模仿我們派?”
他說的聲音並不大,周圍圍觀的普通百姓聽不見,但不包括耳力過人的修士,郭朝陽和杜子衡:“……”
他們一副想說些什麽,又在路乘那過於理所當然的語氣下不知如何開口的難言神色。
商硯書聽到路乘的腦回路也是有些訝異,但很快又轉為“不愧是為師的愛徒”的欣賞,他微微彎起眸子,煞有介事地低聲附和了一句:“不無可能。”
聽得一清二楚的郭朝陽杜子衡二人:“……”
第007章 自信小馬
郭朝陽忍了又忍,終於沒忍住想開口質問時,卻被杜子衡攔了一下,相較郭朝陽的外向,他更為穩重內斂,年紀輕輕,卻已像個小大人般,此刻輕咳一聲帶過這個話題道:“我和朝陽偶然途徑此地,聽聞邪祟害人一事,特來此查看,商前輩和路道友也是嗎?”
“正是。”商硯書手拿碧霄,輕笑應道。
“那前輩可要先查看屍體?”杜子衡謙讓道。
“不必。”商硯書看著橫亙在雙方中間的那具四肢僵直,雙目圓睜,隱隱還開始散出惡臭的屍體,微不可察地露出些許嫌棄,嘴上則還是道貌岸然道,“我不精於驗屍之道,兩位小友查看便是。”
杜子衡於是不再推辭,遇見這兩名同道是意外,抓捕害人的邪祟卻是正事,不容耽擱,他和郭朝陽一起蹲下身,圍於屍體旁,細細查看。
“沒有外傷。”郭朝陽道。
“嗯。”杜子衡說,“死者面色驚恐猙獰,像是死前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凡人遇到邪祟,受到驚嚇很正常。”郭朝陽說著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麽,叫道,“子衡,你看這個!”
眾人和杜子衡一起朝郭朝陽指的地方看去,就見這具男屍胸腹處的衣物,正在微微鼓動,像是有什麽活物藏匿其中。
郭朝陽拔出身後背負的長劍,以劍尖輕輕挑開死者的衣物,卻見衣物下空無一物,唯有死者灰白的皮膚在不斷隆起,蔓延出蟲豸行進一樣的密麻痕跡。
眾人見這一幕都是心下駭然,郭朝陽則和杜子衡對視一眼,點頭示意後,手中靈劍驀然爆射出一股凌銳劍氣,正要輕輕往那隆起行進的痕跡上一劃。
路乘想到王富之前的描述,不由好奇地往前湊了些,想看個清楚,卻被商硯書一把拉回來,雙手扶著肩膀,半擁半抱地攬於身前。
下一刻,劍氣刺破皮膚,暗紅血糜伴隨著一股濃烈惡臭爆射而出,一團陰晦汙濁的黑氣衝出屍身,繞過劍身,直撲向郭朝陽的面門。
郭朝陽早有防備,右手橫劍一擋,左手捏使法訣,霎時間劍光大盛,淒厲的尖嘯聲中,那團巴掌大的黑氣頃刻間湮滅了一半,另外一半立刻轉頭欲逃,杜子衡卻已然擋在它逃跑的路徑前,劍光猶如分海一般悍然劈下,這僅剩的半團黑氣,便也在嘯聲中化作飛灰了。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眾人看到兩人瀟灑利落地剿滅邪祟,先是下意識地拍手叫好,隨後又從手中的黏膩臭味中反應過來,頂著滿頭滿臉的血糜肉塊驚恐大叫。
邪祟破體而出時,帶落了漫天的肉塊血雨,在場眾人幾乎無一幸免,即便是郭朝陽和杜子衡兩人,白衣上也不免沾了點血痕,唯有商硯書以及被他及時攬回身前的路乘,依然白衣不染,在郭朝陽用劍氣劃開皮膚時,商硯書於同一刻抬手,碧霄往前一點,身前便幻化出一層靈力氣罩,將一切血肉碎塊都擋在自己和路乘周身三尺之外。
倒不是他對路乘有多愛護,只是依路乘有事沒事往他懷裡拱的習慣,路乘髒了,他一定也逃不掉。
“不必驚慌,只是普通的屍塊,回去洗淨就好了。”杜子衡試圖安撫驚慌大叫的人群,然而即便是屍塊二字,卻也叫這些從沒見過什麽大陣仗的普通百姓驚恐難安了,過了好片刻,人群才算是慢慢平靜下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