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忘了論道會的參加條件?”青衣修士提醒說,“金丹以上,一百二十歲以下。”
論道會是供仙門各派年輕的精英弟子們切磋交流的比武大會,因而設立了修為和年齡門檻,眾人都知道這條規矩,只是不明白青衣修士突然提起這個是做什麽。
“想想照夜仙尊今年多少歲?”青衣修士再次提點。
眾人頓時恍然大悟,照夜仙尊裴九徵今年才一百一十余歲,完全符合參賽的年齡限制,修為自然是更不用說,那可是已經自立山門,收徒授課的化神期尊者,就說那被眾人看好有望奪魁的盧新洲,就是他座下二弟子。
“這個不能算,照夜仙尊壓根沒參賽,而且盧新洲是他徒弟,其他參賽的也基本都差了他一輩,怎麽能放一起比較?”有人說。
“怎麽不能了?你就說照夜仙尊是不是符合參賽門檻吧?甚至有些參賽的比他歲數都大!也就是仙尊不想,不然這論道會還有必要比什麽魁首?”青衣修士道。
眾人紛紛點頭,感歎說:“百歲的化神期,在照夜仙尊之前,當真是聞所未聞。”
化神期修士本就稀少,當世僅有的那些每一個都是一方霸主,而能達成這一境界者,基本都在三四百歲以上,若是兩百歲能到達化神期,都得被說一句不世出的天才了,而裴九徵隻用了一百年。
“聽說仙尊不久後便要衝擊渡劫期,若是真成了,那便是真正的劍道,乃至整個仙道第一人了罷。”
“畢竟是冰魄劍骨,寒光照夜,此等資質,只能叫我等仰望啊。”
“可惜仙尊只在論道會剛開始的那天出席了一下,當晚就有事離開了,我還未曾得見仙尊的面容,實在是遺憾。”
“我見到了!雖然只是遠遠的一面,但仙尊的面容跟他的資質一樣,當真是舉世無雙!”
“我作證!仙尊確實是清雋疏朗,光風霽月,若非如此天人之姿,又怎麽會惹得那魔頭惦記呢?”
“魔頭?”一名一直在茶樓中安靜旁聽的灰衣修士突然饒有興味地插了句嘴。
“你竟不知道?”眾人驚訝地看過來,這件事當年可是轟動整個修真界的,堪稱是人盡皆知。
“在下一直在山中閉關修行,今日才剛剛出關,是以對外界的事不甚了解。”男人文雅道。
“難怪。”一名好心的修士說,“那你知道破天魔尊嗎?”
“不知。”男人輕笑著搖頭,“在我認知中,魔域尚無尊者。”
“那道友你閉關閉得可夠久的,魔域只在五十年前,前任魔尊劫火太歲剛剛隕落的那一段時間沒有尊者。”
提到“劫火太歲”這個名號,這名修士下意識地放輕聲音,一副諱莫如深連名號都不敢輕易提起的神色,不過好在這魔頭已經隕落多年,他很快恢復正常道:“在此之後不過三年,照夜仙尊座下大弟子蕭放就叛出師門,轉投魔域,花費數年整合魔域勢力後,如今已是新任破天魔尊了。”
“叛出師門?”男人眉梢一挑,“你剛剛說照夜仙尊被魔頭惦記,莫非是……”
“沒錯!”好心修士道,“蕭放身為仙尊座下首徒,卻對師長生出齷齪不軌之心,被仙尊發現後便被逐出師門了。”
“竟有此事?”男人訝異道。
“當然,這事當年修真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眾人紛紛應是,又義憤填膺道:“此子當真是倒行逆施,罔顧人倫!身為弟子竟然敢對師長萌生此等……我簡直羞於啟齒!”
“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照夜仙尊竟收了這麽個道德敗壞的徒弟!仙尊一生的清名都被他毀了!”
“是啊!而且聽說他被逐出師門後還不知收斂,在魔域廣納后宮,找模樣肖似仙尊的人給他當男寵呢!”
“什麽?!還有此事?!”
這件事眾人倒是還未聽聞,頓時又掀起了一輪更加激烈的譴責和批判。
“世間竟有此等道德敗壞之人……”男人跟著眾人一起輕輕歎道,只是他的語調不太像是批判,反倒有點興致盎然的欣賞。
有趣,著實是有趣,仙門竟也能教養出這樣的弟子。商硯書從茶樓出來後,還忍不住在心裡感慨,他閉關這五十年,天下竟發生了這等有趣之事,簡直叫他忍不住想效仿一二。
不過……他在身前幻化出一面水鏡,想了想自己裝嫩叫別人師父的場景,隻用兩息時間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但是,做徒弟不行,做那名被弟子覬覦以下犯上的師父卻未嘗不可……
想到此,商硯書立刻興致勃勃地開始準備,首先,他得跟裴九徵一樣是一名容易遭人覬覦的清冷師尊,這倒是好辦,商硯書撤掉自己面容上的偽裝,又隨手挑了一件松鶴紋白衣換上,便是一名面容俊美非凡,不輸於裴九徵的仙道尊者了。
其次要保持清冷的氣質和人設,倒也不難,商硯書對著水鏡練習一番,便收斂起了自己眉宇間那種似笑非笑的玩味和輕浮,變得清冷孤高,如天上懸月。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得有個徒弟……
正在商硯書思考要在哪裡找個徒弟對自己以下犯上時,突然見前方迎面走來一個風塵仆仆,年齡大約七八歲的男孩,怔怔看了他片刻後,“撲通”一下在他身前拜倒。
商硯書:“嗯?”
在遲到兩日後,路乘終於趕到了少陽山,幸好論道會還沒有結束,只是鎮上人那麽多,穿白衣服的更是不少,路乘也不知道他哥哥轉世後到底長得什麽模樣,正犯愁如何尋找時,他便見到了商硯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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