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那個師叔要多久才能來?!”路乘急切道。
“起碼三四日吧……”郭朝陽這還是往快了說,事實上,他們現在連消息都還沒有傳出去,等他師叔收到再趕來,更是不知道在多久以後。
即便路乘不知道那極樂殿在什麽地方,但想也知道,三四日的話,他哥哥恐怕早就被送走了,到時候再趕來又有什麽用?他哥哥那時候說不定已經被送到魔尊的床上,成為男寵了!
郭朝陽和杜子衡商議了一會兒,決定先找路回到地面上,路乘在後面跟著他們,一路默不吭聲,手指卻無聲地越攥越緊,眉眼也越壓越低,猶如慢慢下定了什麽堅定無比的決心。
又走了一炷香後,三人找到一條同樣被地動震裂出的通往地上的裂縫,郭朝陽和杜子衡讓路乘暫時待在尚算安全的地下,他們兩個則離開去用法術傳信,但路乘卻並未在原地乖乖等待,在兩人離開後,他也來到地面,朝著另一個方向,轉身就走。
與此同時,玄武城城郊,一處偏僻的別院中。
元嬰魔修陰沉地聽著屬下的匯報,斥罵道:“一群廢物!三個築基期都抓不住!”
那哪是普通的築基期,那兩個劍宗小子身上可是有化神期劍符的,而且元嬰魔修當時也在,不也讓他們跑了嘛?這名金丹魔修心中腹誹,卻不敢出聲頂撞,他們魔道可不像仙道那樣講什麽仁善道義,高階魔修可以隨意虐殺低階同道,沒有任何規則法條會怪罪責罰,而且作為元嬰魔修的心腹下屬,他們都被血咒控制著,對方想殺他們甚至不需如何動手,只需心念一動。
元嬰魔修氣惱了一陣,眼神一掃,掃到倚靠在房間角落昏迷不醒的商硯書,心情終於稍緩,笑道:“幸好還有此人,今夜也不算白跑。”
金丹魔修聞言請示道:“是否要送去交於獄主?”
人雖是他們抓獲,但獻人卻不該由他們來獻,他們歸為血河獄主伏見手下,若是越過獄主去向魔尊獻人,便是對獄主的僭越和冒犯。
“交給他做什麽?”元嬰魔修提及自己的上司伏見,卻是頗為不屑,冷哼道,“伏見當年協同虞歌歡暗殺尊主奪權一事,真以為尊主不計較了?這些年尊主對我血河獄的冷落和打壓便是因此,他早晚步了虞歌歡的後塵,我等豈能綁在他這條將沉之船上?”
他看到商硯書的臉後,心生意動,違背滅口的命令,將人帶來,便是想要以此討好魔尊蕭放,待他日伏見被蕭放解決後,血河獄主的位置空出來,他便可取而代之,若是機緣合適,他或許還可以借由伏見的內丹晉升化神期呢。
魔道向來如此,同僚下屬,師徒好友,皆是可以隨便利用背叛的,行事隻為自己利益,從不講究什麽虛偽的仁義道德。
“若是被獄主發現……”金丹魔修擔憂道,伏見或許是條將沉之船,但在未沉前,卻仍然是血河獄主,他們的頂頭上司,一獄之主處決幾個手下這種小事,魔尊可不會過問。
“他不會發現的。”元嬰魔修一副篤定神色,“尊主對伏見的打壓人盡皆知,堂堂化神期魔修,一獄之主,在空花獄那群元嬰小輩面前都得低聲下氣,被指派的也盡是些善後滅口的雜活,說出去都讓人笑話,伏見現在大概正在哪處憋火撒氣,哪有功夫管我等?”
“現在只需盡早把那幾個築基期小子解決掉,找到了就地處理掉。”吩咐完後,金丹魔修離開,元嬰魔修獨自站在屋中,想了想,來到商硯書面前,想要為對方抽出些毒素,他自是沒有那麽好心的,無非是怕商硯書直接死了,蕭放可沒有凌虐死人的愛好。
其實他下的血咒毒素,以元嬰期修士的體質來說,短時間內應該都不致命,但這家夥實在是太弱了,方才輸的那樣快,不免讓元嬰魔修升起一抹擔心,擔心對方死的也一樣快。
可他此刻蹲下身體,卻未在商硯書右手上看到中毒的血色脈紋,元嬰魔修心生疑惑,暗道難不成是他記錯了,當時血蛇咬的是另一隻手?
元嬰魔修正要翻動商硯書的身體查看,卻在手將要觸及對方前一刻,突然心中一緊,即便他什麽征兆都沒感覺到,卻還是順著心中那股毫無由來的危機預感向後疾退。
幾乎在他閃身疾退的同時,一股可怖靈壓驀然壓向他方才站立的位置,青石地板霎時被壓得粉碎,裂紋朝外蔓延,堪堪停在疾退了數步的元嬰魔修腳下,正在他慶幸逃過一劫時,卻又突然聽到“劈啪”一聲,低頭一看,竟是他隨身攜帶的一件地級防禦法寶現出了一道裂紋,而這甚至不是什麽法術攻擊,而僅僅是一團隨手砸下的靈力擴散的余波,若是他未曾躲開,怕是已經被砸碎了全身骨頭,爛泥似的趴跪在原地。
“跑得倒快。”
一聲輕笑在屋中響起,元嬰魔修立即看向前方,本該中毒不醒的商硯書此刻迤迤然站起,那悠然含笑的模樣,哪有半點中毒跡象?
刹那間,元嬰魔修什麽都明白了,他目露驚駭,哆嗦著嘴唇:“您、您是……”
如此可怖之威勢,是化神期的血河獄主伏見,甚至魔尊蕭放都未曾帶給過他的,那麽比化神期更高的,似乎只有……
他驚駭到幾乎不敢將那個名字訴之於口。
“我?”商硯書笑意和藹,溫柔提醒,“我不是要獻給你們尊主的男寵嗎?”
霎時間,元嬰魔修臉上的血色似是一下被抽空了,變得一片慘白,極致的恐懼下,他心底竟是又生出一分清明,如果對方真是那個人的話,他絕無被放過的可能,既然橫豎一死,不如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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