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的原因?”說到這個,路乘又想起一件事,“你的劫火是怎麽來的?為什麽會有這麽強的威力?”
在劍宗的時候,看到商硯書的劫火竟能擊退蕭放,甚至還對陰翳有所克制時,路乘就很不可思議了,不過後來忙著跟商硯書鬧,一直也沒想起來問。
按理說,陰翳除了光音天經是沒有任何法術可以渡化的,商硯書的劫火好像也確實不是渡化,而是摧毀?路乘回憶著方才那暴虐到彷佛要焚天滅地的氣息,越想越覺得像。
“不知道。”商硯書枕著胳膊,回憶說,“劫火是很早就存在的,魔域也因此而誕生,我只是從獄海中得到了它。”
“怎麽得到的?”路乘順嘴問了一句。
“幾百年前,我被困在化神期瓶頸的那段時間,有一天來到獄海附近,感受到劫火的威勢,覺得若是能收服這火焰,定然能助我更進一步,然後……”
路乘:“然後?”
“我就從獄海跳下去了。”商硯書漫不經心的語氣就像是說他臨時起意跳進了路邊一汪只有幾尺深的無害小水坑。
路乘:“……你一點準備都沒做?”
“要做什麽準備?”商硯書反問。
路乘想說準備些自保的法寶,這樣萬一收服劫火不成,也能安全退……不,路乘憶起商硯書帶著他深入獄海時感覺到的那種氣息,以及劫火歷來展現出的可怖威勢,感覺大概準備了也是多余的,只要進入獄海之中,就不可能全身而退。
不過,也正是因為劫火如此危險,正常人才不會隨隨便便靠近吧?不說敬而遠之,商硯書似乎連片刻的心理權衡和掙扎都沒有,隨隨便便心血來潮就跳下去了。
之前聽到商硯書功法反噬,路乘內心短暫閃過一個念頭,話本裡經常會有功法反噬致使性情大變的情節,那麽商硯書這種變態的性格,會不會也是受劫火影響?
現在看來,他屬實是冤枉劫火了,商硯書的變態純屬天生,跟劫火一點關系都沒有!
“然後你就成功收服劫火進階到渡劫期了?”路乘說。
“自然,不然為師若是失敗了,那一日愛徒豈不是要被別人撿走了?”商硯書說到這裡,像是突然有了一絲後怕,自語道,“幸好沒有失敗……”
路乘一邊心想舉世無雙的大變態果然是該有些舉世無雙的天賦,竟是這樣就成功收服劫火了,一邊又想劫火的真正來歷,既然劫火誕生得如此早,還能對陰翳,以及他的光音天經都有克制作用,三者間必然有所聯系,他哥哥應該是知道的,也許還對路乘講過,只是路乘是個不學無術的小麒麟,所以他想了半天,什麽都沒想出來。
“你說反噬應該是劫火本身的原因,會是什麽樣的原因?以前有過異樣嗎?我是說在你第一次功法反噬之前。”路乘試著跟商硯書一起分析。
“沒有。”商硯書說
“那問題出在你與顧今朝蘇寒雲的那一戰?是他們做了什麽?”路乘又自言自語地否定,“不對,你已經向他們打探過了,應該不是他們。”
路乘不斷思索,努力地想幫商硯書診斷出真正的原因,商硯書卻好像對此興趣缺缺,路乘問話推測時,他只是有一句沒一句地答著,望著路乘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路乘分析了一圈,也沒分析出個所以然,他決定換個方向。
“之前你不是許久沒有反噬發作過了嗎,為什麽今天會突然這樣呢?”路乘問。
“愛徒覺得呢?”商硯書挑眉看他。
他覺得……路乘回憶剛剛跟商硯書做的事,心裡突然一虛,他是沒有踢到商硯書,但對方反噬突然發作,不會是被他氣的吧?
“就是被你氣的。”商硯書直接說出來了,不給路乘一點逃避的機會。
路乘低下腦袋,小聲嘟囔:“我又不知道你會這樣……”
他試圖補救:“那有沒有什麽辦法能治愈,或者稍微緩解一二?”
他說著把自己的圍兜解下,用嘴巴叼住遞到商硯書面前,他這圍兜裡,裝著很多靈草,有裴九徵給他的,有在瀛洲收賠禮收來的,也有劍宗弟子主動上供的,路乘的身家現在恐怕比某些小宗門全宗都豐厚,他也一直把自己這袋靈草儲備糧捂得很緊,隻放心讓哥哥保管,但現在他主動拿給商硯書,想著裡面會不會有些靈草,正好能對商硯書的反噬有用?
商硯書卻看也不看,說:“尋常靈草都是沒用的,為師早都試過了。”
在沒遇上路乘的那五十年,為了壓製住反噬的劫火,他自然是試過很多種方法的,查閱古籍,嘗試靈藥,都沒什麽用處,最終也只能靠他自己在每回發作時硬挨,慢慢將失控的劫火重新壓製回丹田。
“不過……”商硯書又道,“為師在古籍上看過一種屬性極寒靈氣也極其濃鬱,要千年才能長成的靈草,或許能稍微壓製劫火。”
“什麽靈草?”路乘立刻問。
“冰心蘭草。”商硯書說。
路乘在自己的圍兜裡翻找,翻了一會兒又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冰心蘭草長得什麽樣子,見到了也不認識,便追問道:“冰心蘭草長得什麽模樣,有什麽特征嗎?”
“通體冰藍,葉片像冰晶一樣剔透,在日光下會呈現出琉璃一樣絢麗的色彩。”商硯書慢悠悠地說,“氣味清涼,吃起來大概還有點像薄荷,入口的口感是冰涼帶著絲甜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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